翌日一早。
温凌起来看到刘楚宁的信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只是马车,却留了下来给她。客栈中几道高大的身影暗中跟在了她的身后,温凌却一无所觉。
回到房中收拾起东西,温凌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非香非麝,温凌只觉得奇怪,她明明没在房中点香或用什么有香味的东西啊。
一想之下,她顿时明白,是迷香——
可是,来不及了,才刚想起,她的人已经骤然倒下。
醒来的时候她人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嘀哒嘀哒”地奔跑个不停,温凌坐了起身,车中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打量了一下身上,身上并没有绳索,说明对方根本无意害她,于是她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静坐在车中,甚到还不时掀起车帘看了一下车外的风景。
中午的时份,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驾车的人掀开了帘子,探头进来看了看她,结果却看见了她居然好端端地坐在车上看撩着帘子看风景,吓得差点没一头栽到车下去。
温凌听到那人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蒙语?他们是蒙古人?温凌有些讶然,任她如何想也不会去是匈奴绑的她。这些人绑她作什么?威胁她爹?可是她爹爹已经不是军中主帅了,军中早已交出军权。威胁皇上?她是个罪犯,匈奴人不可能弱智到这个地步,而且他们根本没绑她,就说明是善意的。
算了,反正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温凌也就懒得去想那么多了,坐了一个早上的车,她也真的是累了,还好是因为昏睡的,而且车中铺了厚厚的被褥,她也不觉得很痛苦,这时醒来,还真的有点想下车去走走。
该怎么跟这些人沟通呢,温凌可不想因为被误以为是想逃跑而被杀掉,那她可就成为天下第一冤死鬼了,正想着,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中年人,用一口半熟不生的汉语跟她说:“你好,我是来自漠北的绍布,受我王之托,来接郡主去漠北见你的父亲大人。”
绍布一眼见这个女子极其悠闲的姿态也有些吃惊,心想定王之女,果然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啊,难怪定王如此疼爱这个女儿。
温凌友善地点了点头。
好在没发生什么冲突。
温凌松了一口气,可是也觉得奇怪,“我爹怎么会在你们大王那里的呢?”温凌很了解父亲,叛国投敌之类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做的,她爹就是一死硬牌,要是学会了这么高级的保命招式,她也就不必终日为他担心了。
绍布向她施了一礼,对此似乎感到抱歉,“定王是我们漠北的英雄,我们大王见他病倒在军中,不忍心见他终将被刘楚皇帝所害,所以诱了他出战,使了个计把了虏了回去。事实上,定王对这事生气至极,这些日子病情也是不定,于是我王只好让我来请郡主去漠北一趟,而且,根据我们的消息,郡主这些日子也过得不好,我王知道你才是那位献策人,心中更是不忍,便打听了你的消息,让我来带你去漠北与定王团圆。”
温凌也学着他的样子向他回了一礼,却引得绍布笑了,可见温凌怡然自得,大方得体,全无半点不自在,不禁上下打量了温凌一眼,“虎父无犬女啊,汉人说的果然不假。”
温凌被称赞了脸上也不见脸红,只是微微一笑,很是端庄。“怎好当先生谬赞,如此,这一趟便只好有劳先生了,温凌有孕在身,不太好太赶,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绍布微怔了一下,笑道:“郡主有喜了?恭喜恭喜。”
温凌微一福身,还了个谢礼,“多谢先生。”
“如果郡主有何不适或要求,请一定要告知在下。”绍布做了一个江湖人拱手的姿势,抱拳道。
“嗯,温凌知道。”温凌笑道。
看来父亲跟这个匈奴的王关系很不错呢,而且,看来这位匈奴王是一位贤明的王者,不像刘楚的那个皇上,虽然也算不上是什么昏君之流,但总归也算不上是什么明主就是了。
“对了,我昏了多久了?”温凌问道。
绍布淡笑道,“才一个晚上。”
“哦,”温凌点了点头,此时马车已经出了苍城,朝漠北的方向跑去。
远在漠北的父亲,此时不知如何了,真想快点见到他呢。
此时的温凌完全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这条线上一直在追寻着她的脚步。
前往苍城的方向上,一辆马车尤自在奔跑个不停。
“殿下,不能这样下去了,就像是我们大家都快得了,马也受不了了。”一名侍卫探头进马车,连日里的不停奔波,大家的脸上都满是风霜。
而马车,刘楚晨以一个比尸体还难看的脸色瞪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当即有种大白天见鬼了的感觉。
乌黑的眼圈,白得跟鬼似的脸色,干裂的嘴唇,平日里的fēng_liú潇洒早就抛到西天去了,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
婉然此时的样子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了,连日里的折腾,让她也是一脸的憔悴,可为了早日能够见到温凌,她一直在咬牙不语。
实在是有够难受的,她拿了一根人参,从上面折了一小断,咬在口中。
“呸,呸——”好难吃啊,比草根还要难吃,殿下怎么能够一整天抱着这个东西来当饭吃的,又硬又苦,啃得牙都疼了。
如果知道小姐腹中还有一个孩儿,他一定会更高兴的吧,算了,怎么能忍心让他再这样的担心下去呢。
婉然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