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迎亲队伍就开始往雪梅山庄去。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路上有好多人出来凑热闹,我稍微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时候还早,微风吹来。我没有管四爷就坐在身后,我把腿放在了椅子上,抱着腿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休息。昨晚一夜都没有睡,现在清闲了,睡意袭来。
我虽闭着眼睛,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四爷将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他坐到了我身后,路上颠簸时不时用手护着我,防止我不小心摔倒。
我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爷对我如此放任。就算我如此放肆,他也不会说什么,到了现在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起码现在的我觉得,在身旁的四爷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一路上模模糊糊,在雪梅山庄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彻底弄醒了。四爷看着张开眼睛的我,只是很熟练的把我身上的毯子拿开,说道:到了,我们下去吧。
经过一系列的过火盆,踩瓦片等礼节,冷少爷和幻珠终于来到了大厅。冷家没有长辈,于是把冷少爷父母的灵牌放在了桌上。
到冷家来观礼的人很多,不过就冷家的影响力一点也不为过。在大厅里,冷少爷和幻珠进行最后的一项,拜天地。大厅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我和四爷站在最里面。看着眼前,幻珠和冷少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看着红烛高燃。我想起幻珠说的话,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扭转头,看看四爷,他正认真的看着冷少爷和幻珠,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这样的侧脸,我再熟悉不过。忽然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从最初醒来,看着红烛垂泪,到第一次见到四爷,事情一件一件的在眼前浮现。
原来,我和四爷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回忆。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我身边,让人觉得如此的安稳。就在我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入迷的时候,四爷忽然的转过头来看我。他或许并没有料到我正看着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悻悻的转回了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被发现了一般。冷少爷和幻珠的拜天地已经完成,幻珠被簇拥着去了新房。从这一刻开始,幻珠就真真正正的嫁给了冷少爷,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夫人。
大家入席,吃酒祝贺。冷少爷一桌一桌的给大家敬酒,大家都喝得很兴奋。来到我们这一桌的时候,冷少爷显得有些微醉。他拿着酒杯,对着四爷说道:四爷,今天多亏你,要不是你,我冷晨诣也不会有今天,这杯我敬你。
还没有等四爷说话,冷少爷的酒已经下肚。接着他又倒上了酒,对着我说道:这杯酒敬王爷和福晋两个,祝你们百年好合。冷少爷的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酒席过半,冷少爷正在酒兴上,我和四爷不打算打扰他,从桌上离开,开始坐上马车往回赶。我揭开窗帘,看着逐渐远去的雪梅山庄。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幻珠再也不是幻珠,而真正成了冷夫人,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
我回过头来,四爷正看着我。良久,他问道:先前,你在冷少爷和幻珠拜天地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时候的我脑袋里百转千回,只是唯一不变,就是四爷。我笑笑,说道:我在想我嫁给四爷的那一晚。
我还依稀的记得,张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滴烛泪从红红的蜡烛上滴落下来。四爷此刻仿佛也沉入回忆,然后开口淡淡的说:你怪我那日没有跟你拜堂。
四爷的话忽然让我心头一震,那日原来我和四爷根本没有拜堂。我原本以为当时的四爷娶莫桑不过就是为了惹皇上高兴,只是没想到四爷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莫桑。我不禁苦笑起来,那严格说来,其实我还不算四爷的妻子。
四爷直直了腰,说道:但是我怪……只是四爷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的听见一阵马嘶吼的声音,然后整个车子开始颠簸起来。我和四爷一下子没有稳住,被颠倒了两角。马车的马仿佛不受控制,整个胡乱的跑起来。
我在马车里被左摔右甩,四爷拼命的想扑过来,只是马车太快。那一刻,丝毫没有掌控能力的我,拼命的伸出手,想抓住四爷。四爷恰好这时,拉住我的手,用力一拉抱住我,然后跃身冲出马车。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护住我的头,在地上连滚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四爷从侧面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道:莫桑,有没有伤到?看着满脸焦急的四爷,我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心中产生一阵悸动,我伸出手盖住了四爷撑着地的手。那一刻忽然的感觉很温暖,四爷对于我的举动,眼里产生惊讶。
是的,那一刻,有些事情,我终于决定了。因为就在刚才马车颠簸的那一刻,我所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害怕我再也抓不住四爷的手。
害怕,从此错过了,就是一生。
四爷将躺在地上的我,扶着坐了起来,躺在他怀中。他左看右看,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受伤。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是喜欢看着四爷为了我如此着急的。我抓住四爷的手,说道:四爷,放心,我没事。
刚才发疯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急忙跑过来:王爷,对不起,刚才有一匹马,发了疯的冲过来,马受了惊,我没能驾驭住。
看着不远处已经破烂不堪的马车,四爷说道:这里离雪梅山庄不远,你现在立马回去,让冷少爷重新找一辆来,我们在这等你,快去快回。车夫拱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