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恰若一阵风,待我还没有弄清楚,就已经跪倒了我面前。待她满眼泪花的看着我时,我才发现时彩荷。
她跪在我面前,看样子是已经哭过,只是眼中还含着泪花。看着我,语气已经是颤抖的了:庶福晋,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格格,格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不了饭,吃不了药,甚至连水都喝不了。
我看着眼前的彩荷,格格应该是病得厉害了。我转头看念亲,她开的药应该比谁都懂。念亲一下子就明白,朝我微微摇头。
现在我不知道格格到底又要耍什么把戏了,我看着屋子中的灯光:你起来吧,吃不进去就逼着她吃,她不会怪你的。我想在我弄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不要去得好。
听到我的话,彩荷的泪水突然的涌了出来,她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搭着我的腿:庶福晋,求求你,格格很努力的吃了,可是吃什么就吐什么,连喝水都吐出来,庶福晋,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介意格格,可是格格从来都没有要什么。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够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总觉得有针在扎自己的心。我对念亲说:念亲,走,我们去看看。说着我绕过彩荷,朝门口走去。彩荷倒是立马擦干眼泪,赶忙从地上起来跟着我。
来到格格的屋子,一股药味迎面而来,仿佛这细小的分子久久弥漫不肯散去。桌上还放着装满药的碗,格格在床上,背倚着床垫起来的枕头,痰盂就放在床边。
看见我,格格扬起她惯有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如此的艰难,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碎掉。我走过去的步伐突然变得很慢,移一步好比千斤重。我知道我在惧怕,我在惧怕这样一个虚弱的场面。那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无可奈何。
我在桌边站住了,对着身后的念亲说道:念亲,你过去看看。念亲答道是,走了过去。一会,念亲把完了脉,站起来,难得看到的她眉毛皱了起来:福晋应该还记得奴婢曾说格格心中有郁结,本不是大事,只是不知怎么这几日突然的加重了,格格各个部分都是好的,是可以吃东西的,吃不了的原因来自心中,简单的来讲不是不能吃,是格格自身在抗拒任何的进食。
念亲一席话,简单明了,意思就是格格是潜意思的不想吃,所以在表面表现起来就是吃不了东西。而突然的加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我转向彩荷,厉声问道:彩荷,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彩荷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了,前几日格格都好些了,昨日碰到了嫡福晋,嫡福晋的丫鬟竟然当着格格的面骂贱人,嫡福晋还说……只是彩荷还没有说完,格格就出口止住:彩荷,别说了。
可能只是说得太急,一下子开始干咳起来。一下子止不住的咳嗽,苍白的脸咳出一阵红晕,只是格格撑着床沿,努力让自己回归原样。此刻,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潜意思的奔了过去。
我拍着格格的背,说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别人要说什么,你管不住,也没有必要管。就在这时,格格的咳嗽突然止住了,她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你叫我姐姐。
若不是格格这么说,我倒不会注意到,我脱口而出的词语。格格显然是注意到了我惊讶的表情,她还是浅浅一下,对着彩荷说道:彩荷,你跟念亲先出去,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庶福晋说。
彩荷和念亲出去了,我坐在床沿。看着眼前这个露着温暖笑容的人儿,时光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回答最初认识格格的那一刻。
格格用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她把手放在被子上,寻摸着一个舒适的地方,然后对我说:听到你叫姐姐,那么姐姐就给妹妹讲讲故事吧,姐姐害怕,当姐姐走了,就没有人帮我守着这段记忆了。
只是听到格格这样的话,仿佛离别赠言,只是这离别是永远。我打断格格:我不想听,等你好了再给我讲。
很显然,格格完全忽视了我的话,她扬扬嘴角开始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王爷时,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我从小就是被家里的姐姐哥哥们欺负,所以那天他们看见有马过来,还硬把我推到了路中央。
我看得出格格讲这段的时候,脸上扬起出的幸福是装不出来,也是许多人也许一生都不会拥有的。格格看着我继续说道:对,骑着马的人正是王爷,他在我面前把马停住了,当时的我心想这下肯定会挨骂了,只是不曾想王爷拦住了上前来的下人,而是指了指准备看我难堪的家人问道他们都是你朋友?
对于王爷这样的问话,我当时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王爷策了策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下次可能你被推的就不是这街上,而是悬崖。事情不是想不想做,而是要不要做的区别。
我看着格格,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以一个怎样的心情在听,也许爱与不爱就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格格苦笑一下:只是这些对于王爷而言也许只是萍水相逢,一句劝言,可能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动力,我没有在怨天尤人,而是不断的改进自己,我努力的读书,练琴,跳舞,我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所以,虽然辛苦,但是我却得到了很多我想要的东西,也再也没有人看不起我,欺负我。
格格讲得很认真,仿佛这就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我的脑海里不断涌过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