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大爷爽透了跑回福善客栈时,天已老亮。
他觉得不妙,按蔡襄的规矩,外出走马时可以快活,但亥时前必归,他也不知昨晚自己是打了什么鸡血,居然半夜深更跑出去偷爽,爽得云里雾里觉得像场春梦,春梦里有个姑娘那口活可真叫好。
正内心荡漾急匆匆上楼,蓦然觉得眼前飘过一黑影,抬头想看,却已有重重一拳打来,打得他七荤八素往后一翻,咕隆咕隆滚下楼去,满眼冒金星,勉力抬头一看,蔡襄像尊黑面神立在楼梯口。
他知道坏了,赶忙爬起来讨好道,“襄哥我知错了,我坏了规矩,该罚当罚。”
蔡襄胸口有团火在烧,咬牙切齿地便要追下楼去打,阿丘急忙拉住他,低声道,“襄哥冷静冷静,虽是因曹风而起,可也错不在他。”
蔡襄止步,气急无奈地哼一声,转身往房里去了。
曹风立在楼梯下,摸摸被打破的嘴唇,懵懂道,“什么因我而起?”
阿丘急得跳脚,“曹风我跟你说,你摊上大事儿了,还不快滚上来!”
曹风见他面色不假,哦哦两声,急忙跑上来。
走近房里,霍安永荣都在,面色都很凝重,蔡襄那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阿丘关上门,曹风觉得四面楚歌压力好大,吞口口水,小心翼翼道,“襄……襄哥,天色不早,咱们该启程……”
蔡襄啪的猛拍桌子,“阿丘,给这混蛋说说!”
阿丘想了想,言简意赅飞快道,“曹风,断袖cǎi_huā贼盯上了你,在洗澡水里下媚药,你被下药便罢,不想连累成小姐也被下了药。你去妓馆解了毒,成小姐没法解,大夫解不了,cǎi_huā贼跑了,这事儿摊大了。”
曹风一脸迷茫,这几句话信息量好大好震撼。
蔡襄痛苦地去抚额角。
屋里静默了片刻,猛然曹风回过神来,往后一跳,一股恶寒从脚板心爬上来,“断袖cǎi_huā贼要采我?”
永荣觉得cǎi_huā贼要采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醒来就撕衣服喊口渴的青帮大小姐怎么办。他于是说,“襄哥,不如分头去打听一下,可有好大夫……”
蔡襄觉得实在无路可走,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这时,一直默然不动的霍安走过来,拿过纸笔,写一行字:“我知道一个高人。”
蔡襄眼睛一亮,“你知道?”
霍安点点头,唰唰写:“即刻启程去从州,找明先生,他认识一个叫彭公的,传闻能腐骨生肌。”
溺水之人看到根稻草,也会当作大树来抱。情急之下,蔡襄也来不及问缘由,当下决定带着成蕙,和霍安快马加鞭去从州,将马队交给永荣负责带队,约定从州碰面。
青帮弟子自然是要跟去的。
临行前,曹风还沉浸在震惊震撼震痛中,摇摇晃晃偷偷摸摸去拉过霍安,低声道,“霍……霍安,你昨晚在巷子找到我?”
霍安点点头。
曹风一脸悲愤欲绝,“那……那我有没有被……你有没有看到啥……”
霍安摇摇头。
曹风松了一口气,抱拳郑重道,“霍安你这恩情我记着,往后当十倍相还。好兄弟,尽在不言中。”
霍安叹口气,那也得青帮大小姐没事,你这小命才留得住啊,否则看你还有没有胆回保宁。
蔡襄霍安二人,驮了时昏时醒的成蕙,带着三十名青帮弟子,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过在第二日黄昏,便赶到了从州。
此时,距成蕙中毒已过去两日夜。按照那药堂大夫的说法,撑不过三日,也就是说,明儿日头西落时,成蕙依然不得解,不死也废。
阜城是从州最大之城,上次明先生他们托马队走的那批茶叶,就是运到阜城。
二人匆匆将服药后昏睡的成蕙,安顿在一家客栈里,命青帮弟子守着,然后去了上次交货的地方,找明先生。
一去那处茶叶庄子,上次那接货人一见他们,就笑了,“二位来得早。”
蔡襄急急问,“明先生可来了?”
接货人笑道,“后院下棋等着这位霍兄弟呢。”
说完,便放下手里的生意,引了二人去茶庄子后院。后院有个小藤架子,明先生正和那武大夫,优哉游哉地下棋,如意蹲在一旁烧水沏茶。
听着脚步声,明先生含笑拈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霍安,来得蛮利索,看来是个利索的人。”
他微侧头,笑道,“哟,蔡老板也来了。”
蔡襄心急如焚,抱拳见礼道,“蔡襄有事一求,还望明先生出手相救。”
明先生奇道,“我能救什么?”
蔡襄急忙将cǎi_huā贼一事简略说了。
如意听得眼睛瞪老大,吃吃道,“你……你那兄弟倾国倾城吧,居然被cǎi_huā贼瞧上了?”
蔡襄霍安好郁闷,如意你的关心偏题了好不好。
好在明先生和那武大夫是稳重清醒的,武大夫哈哈一笑,“媚药这种下三滥东西,就不要去麻烦彭公了。杀鸡焉能用牛刀。你们将那姑娘带来,我来就好。”
蔡襄疑惑地看着这老者。
如意说,“蔡老板你不要怀疑,武大夫在京里,达官贵人便是想求诊,那也是不给看的。”
蔡襄顿时大喜,忙要抱拳以谢。
明先生却笑眯眯说声,“慢着。”
他上上下下打量蔡襄,笑眯眯说,“蔡老板,天下那么多需救之人,我谁都救,救不过来呀。”
蔡襄是个明白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