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然是苏换掌厨。
她敲了两只鸡蛋,打了一大碗蛋花白菜汤,又切了嫩笋,取了屋檐下一只盐渍野鸡,剥了些肉下来,切成片,炒了一大碟青笋鸡肉片,又焖了一大锅山薯干饭。
吃饭时,霍安发现,苏换难得地安静,没有唧唧喳喳像麻雀,吃得也少。
他吃饱喝足,觉得有必要和苏换商议一下关于有外人来的问题。但苏换看到他去拿木牌子,便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能不能明天再谈心呐?我这时头昏。”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做晚饭时她就觉得不大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搅了糨糊。
很不争气的,苏换姑娘在追逐肚兜未遂丢脸丢到姥姥家之后,又害了风寒,壮烈地倒下了。
霍安把厨房一切拾掇干净后,走到院子里,发现正屋里依然亮着灯。他想了想,走到窗下,轻轻叩了叩窗。
里面传来苏换气若游丝的声音,“什么事啊?”
霍安不能说话,无法开口问候,又不便走进去,想了想,默然走进偏屋里睡下了。
夜半深更时,苏换却鸡飞狗跳起来。
先是吐,扒在床边将晚上吃的一点焖饭和蛋花汤,吐了狼藉一地。然后,她口渴得厉害,摇摇晃晃起来倒水时,又撞翻了长凳,终于成功地将霍安惊醒了。
霍安没法,只好去敲门。
苏换摇摇晃晃去开门,门一开就软不拉唧地栽进了霍安怀里。
霍安怔了怔。
苏换闭着眼,抱着他呜呜呜,“……娘,你不晓得,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霍安一手抱着她,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
哦,这孩子,光荣地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