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也是机灵的,事变后左右不离成蕙姐弟,站在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住袭来的戏子。但这些戏子武力值不低,蛐蛐渐有些吃力。
蔡襄眼角瞥着这一幕,大吼道,“蛐蛐,带他们走,安哥自会断后!”
霍安闻声,一脚踢飞正和蛐蛐交手的一个戏子,放开怀里的苏换和成蕙,将二人往后一推。蛐蛐极机灵,敏捷地一转身,与霍安贴背交换位置,担起了照护两个姑娘一个小孩的重任。
霍安放开苏换,自然手脚大展,冷脸冷色劈死一个戏子,从他手里夺过一柄长缨枪,唰唰挽出几朵雪亮枪花,逼得一众戏子根本无法近身。
成蕙抱着成成,不敢和那些戏子硬拼,只挡了几招,边退边喊,“石大石小!”
混乱中有人应声。
很快,耳边响起嗖的尖厉鸣叫,夜空中骤然炸开一朵绚丽的青色焰火。
石大石小破开重围而来,护着成蕙成成,蛐蛐护着苏换,一干人边打边退,往楼下退去。
霍安不离他们左右,也边打边退。
那焰火一响,似乎陡然激怒了妖艳武生,拳脚瞬时快起来,方天戟挥得有如密网,手无寸铁的成临青挂念着一双儿女,心有神分,接连倒退几步,脖子一歪,猛然闷哼,堪堪躲过了那斜斜一刺。
肩头剧痛,低头一看,却是那方天戟刺入右肩中,他下意识地去捉住戟,便要拔出来。但妖艳武生一语不发,粉墨浓彩下的面容静如死水,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手上用力,逼得他踉跄后退,噗的一声闷响,方天戟的戟头透肩而过。
成蕙慌乱中瞥见这一幕,骇然大叫,“爹爹!”
原本一直抿着唇不声不响的成成,紧紧搂着他阿姐的脖颈,十分乖顺懂事,这时听得他阿姐骇然大叫,终究还是不满七岁的孩童,顿时骇得哇哇大哭。
蔡襄心里火急火燎,无奈这白衫老者身手实在非凡,一时脱不开身。很明显,这群人矛头直指成临青,但很不走运的是,他们无意间掺和了这趟浑水,已是一条船上的人,愿也好,不愿也好,今晚必须共进退,方能活着走出梨春园。
这个道理,霍安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略微沉吟,两枪挑飞一个戏子,欺身上前,从后面一把抓住成临青的左肩,飞快往后一拉。
成临青顿觉一股力道将自己往后扯,右肩传来撕裂剧痛,眼看着那方天戟戟头硬生生从自己血肉里拔出,飙出一股血箭。
妖艳武生似微怔,就在这一眨眼间,他的对手已换了人。
霍安生生将成临青从他戟下一把揪走,反手一挥手里红缨枪,格挡住他劈头盖脸砍来的方天戟,两兵相交,发出砰的一声清响,直震得二人虎口发麻,双双后退一步,愕然对视一眼。
这种情况自然不宜废话,成临青于是取代了霍安,为成蕙苏换她们断后,大声命石大石小带着她们退下楼去。
就在此时,三义苑外忽然人马沸腾,似有许多人涌来。
成蕙苏换等人已在众青帮弟子的护卫下,渐渐退至楼下。整个过程里,蛐蛐很有气概地护着苏换,寸步不离,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今晚武力值最高的是那妖艳武生和白衫老者,一个安哥挑了,一个襄哥挑了,他只要护好四姐姐,就是绝对地立功了。
苏换也不是傻子,她明白今晚武力值最低的就是她和成成,因此混乱中她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生怕霍安分心,只警惕地躲在蛐蛐和那石大石小身后,心惊胆颤地踩着那横七竖八的死人,往楼下逃命。
啊啊啊,好崩溃,以为今晚是来看戏的,结果是来逃命的,便宜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幸好,她的霍安心思剔透,及时拉开她,至少不会让他们受制于人。
刚退下楼,她就呆了呆。
什么叫人潮,她今晚算是明白了。
一大片潮水般的青帮弟子从三义苑外涌进来,对,是涌,像洪水一样,黑压压地狂卷而来,目测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迅速跑来,分为两股,一股团团围住成临青他们,一股冲上二楼,与追下来的众戏子短兵相接。
成蕙松了一口气,转身去问成临青,“爹你没事吧?”
成临青毫不在意飚血的肩头,只冷声道,“成成,不许哭。”
成成抽抽鼻子,立马停住,乖乖放开他阿姐,滑下来,抬手抹去泪珠子,装作镇定地靠着他阿姐。
成临青站在一众青帮弟子里,仰头去望二楼观戏台上仍然打斗激烈的蔡襄霍安二人。
楼上楼下,打得乱七八糟。
苏换揪着自己衣角各种崩塌,啊啊啊,江湖热闹成这样?过头了吧?到处都是血都是死人呐!
混乱中只见那一抹火红骤然抽身,跃上楼顶,隐入夜色。
苏换仰头看得焦急,也不知霍安怎样了。
片刻后,她的心终于落下来。
霍安和蔡襄从楼上大步走下来,蔡襄额上有一道血痕,他摸着额,皱了皱眉头。
他们一走近,苏换就忍不住了,拨开重重围着他们的青帮弟子,向霍安跑去,“霍安!”
霍安接住她,牵了她的手上上下下看她,她会意,急忙道,“我没事,蛐蛐保护我的。”
青帮弟子默然退开,霍安和蔡襄走到成临青面前。
成临青面色沉郁地拱手,“今晚成某欠下二位一桩情义。”
蔡襄道,“那老头死了。”
他顿了顿,“那武生的轻功非同寻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