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顾低头,弯腰去慢慢捡地上的红纸包。
霍安打量他两眼,觉得并不认识这个人。
仲玉咳咳两声,拉起蹲地上捡纸包的男子,笑哈哈地凑到霍安面前,“霍教头,这是阿顾,你怕是不记得了,武训时也是你带的,武训后咱们分到新堂子去,后来就成了好兄弟。”
霍安微微笑,点点头。武训时他带了一百五十个人,哪里记得那么多,能记住这纵欲公子,也是因为他话痨得吓人,还一同掉过坑,也算患过难。
阿顾似有些别扭,斜着脖子,似不好意思看霍安,将手里的红纸包递过去。
仲玉看着,忍不住奇道,“阿顾你怎么了?见着霍教头也不说话,太失礼了,霍教头又不是时时都凶残,不会吃了咱们的。”
阿顾像个小媳妇,抿着嘴就不说话。
苏换听着仲玉的话,噗嗤笑了,“霍安,你武训时一定下了毒手吧,害得人家都不敢跟你说话。”
说着笑笑,拍拍身边的非燕,“非燕,快去接礼物,谢谢哥哥。”
仲玉瞅一眼非燕,眼神变得怪异,“哦哟霍教头,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成亲成得好早。”
一直悠然坐着喝茶的白庆薰,噗的喷出一口茶。
霍安摁摁额角。
非燕仰起头响亮道,“才不是。安哥是我哥哥。”
她说着,伸手去接那阿顾手里的红纸包,不想拿了拿,没拿动,于是好奇地抬头看去。哦哟这个哥哥小气巴拉,送几盒糕饼还不舍得放手。
阿顾忙松了手,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仲玉觉得太崩溃了,早知就不带这阿顾来丢人现眼了,赶紧热乎乎地冲着苏换笑,殷勤拍马屁,“嫂子你好漂亮好仙。”
苏换捂嘴笑,上下打量这嘴巴甜的纵欲公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说着,牵了非燕往后院去了。
霍安没法出声招呼,只能作手势请他们坐。白庆薰笑眯眯说,“霍安,你什么时候兼职教头了?”
纵欲公子自然是人来熟的,坐下来立马积极道,“哦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青帮请过霍教头来武训,我们也算他半个临时弟子。哦哟哟你不知道,霍教头他凶残得不得了,一个月让我们脱了几层皮。”
霍安无奈,只能抚额。
白庆薰颇有兴味地看了霍安一眼,“唔,我晓得他是个凶残的。”
他又看向仲玉,“那这位小兄弟,想来就是青帮弟子了?”
仲玉一听,赶紧肃正容色,扯扯衣襟,站起来抱拳道,“在下青帮十二堂弟子仲玉,阁下多多指教。”
他煞有介事地说完,瞥见阿顾闷头坐在那里,干脆一把拉起他,“阿顾,你丢魂了?”
阿顾这才轻咳一声,站起来,抱拳道,“我叫阿顾。霍教头,你那身拳脚,我佩服得很。”
这时苏换拿了茶托,独自走进正堂,布了茶,客客气气道,“天寒路远,你们若不嫌弃,就留下来吃些粗茶淡饭。”
仲玉刚想客气推脱,不想闷屁阿顾毫不犹豫说,“好。”
仲玉以手蒙额。你你你,装装客气好不好?
半推半就的,中午横空多出两位远方来客,好在苏姑娘在厨房里是麻溜的,让非燕给她打下手,不几时就摆弄出一桌好菜来。
白庆薰吃得斯文,白春吃得欢快,纵欲公子吃得像头猪,唯独闷屁阿顾,吃得心不在焉,而且在桌上从不开口说话,气得仲玉偷偷在桌下,踩肿了他脚背。
这日有非燕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骨,她啃得满手是油,嘟着嘴喊,“四姐姐,给我帕子,我要擦手。”
苏换拿了一方湿帕,麻利地给她抹了抹手,“先喝汤,汤凉得快,别光顾着吃肉。”
非燕乖乖巧巧地抱起碗,咕嘟咕嘟喝汤。
阿顾坐在对面,夹了一筷子菜,呆呆看着二人,仲玉趁白庆薰和霍安说话,狠狠掐了他大腿一下,偏头去窃语,“你端庄点,盯着人家媳妇看太不像话了,小心被拆了骨头。”
吃饱喝足后,白庆薰少爷没有要走的意思,纵欲公子二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霍安只好陪他们坐着,想了想,拿出木牌来写:“仲玉,你们怎么来保宁了?”
仲玉说,“霍教头你有所不知,每到年底,咱们青帮总堂子都会开一次年会,各地分堂子的堂主和主事,都会齐聚保宁。我们这是跟着咱们分堂主,来了保宁,所以来瞅瞅你。”
霍安含笑点点头。
仲玉得意道,“霍教头,我还是混得不错的。”
白庆薰瞅瞅天色说,“霍安,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后日便要赶着回去了,离年关不过半月了。明儿你和小四来怡园,咱们一起热热闹闹涮个羊肉吃顿饺子。”
霍安还未作表示,苏换笑吟吟地走进来,“那敢情好。”
非燕跟在苏换身后,忽然扯扯她衣角,仰头道,“四姐姐,你说明儿让安哥带我回家去瞅瞅的。”
苏换笑嘻嘻说,“后日再去。明儿我们去狠狠吃白少爷一顿。”
仲玉见状,也自觉地站起来,抱拳道,“霍教头,咱们也该走了,多谢款待,来日我一定请回来。”
说完拉着沉默不言的阿顾,赶紧走了。好丢脸好丢脸,这阿顾怎么见着霍教头就哑了,还光去瞅别人家里的姑娘。
一走出门,他就狠狠数落阿顾,“唉唷你那眼神太猥琐了,人家大的嫁人了,小的都还没长开,你就瞅出朵花来,也不是你的!”
阿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