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澈反手握住了腰际上的软剑,抽出来时无声无息,剑上的森森杀气,抬手之际,直指令狐尚武眉心--
令狐尚武感觉到自己眉心处泛起的一丝冷意,心瞬间提了起来,习武之人对杀气的感应力是本能的,而令狐尚武对杀气更是有种独具的敏锐,所以在苏紫衣当初拉开柜门的时候,因没感觉出杀气而由着苏紫衣救下自己,便是如此,令狐尚武却也是第一次知道杀气也不都是铺面而至的,就如同现在,更像是剑气直指一点,什么人会有如此凌厉的控制力!
令狐尚武凝眉一动不动,心里明白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否则以这样的气势,杀自己可谓轻而易举,只是此刻不明白的是,对方的警告所谓何事?!
令狐尚武凝眉看着苏紫衣,眸子里带着一份不自觉的询问。
苏紫衣看着令狐尚武眼里的询问,开口道:“时间太紧了,否则还会有大臣找上我们,大夏朝皇帝驾崩的消息,最晚明天便会传来,到时候谁都会明白国主不日便会班师回朝,在那之前,我们一定要将朝中要臣逼上我们这条船,以炎若辄的为人,只要他们上了船,想活命就只能和我们以死相抵!”
令狐尚武拧了拧眉,显然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要挟自己的意思,如此说来,这份杀气不是来源与她的意思,这么说这院子里还有她无法掌控的力量在。
令狐尚武前一刻一动不动,后一刻猛然发力,挽住苏紫衣的腰际,原地一转,至少要让她知道这里的危险所在!“小心--!”
段凛澈快速的收回剑,男人之间的威胁不需要让苏紫衣知道,何况有一个林煜涧就够了,再有一个男人为苏紫衣死,自己 没那么多的容忍度,让她心底多惦记上一个人!
苏紫衣反手一掌推开令狐尚武,手上用了些功力,打在令狐尚武胸膛时,让令狐尚武猝不及防的后退了两步。
令狐尚武捂着胸口诧异的看着苏紫衣,眸子里闪过一份痛楚,嘴角都因那份伤痛而死死的抿着,那份疼与胸口受的的掌力多少无关,而是她对自己动手的那份自然和不假思索:“你认为我会伤害你吗?”
令狐尚武眼里流露出的情意伴随着伤痛,这让段凛澈嘴角勾起一份深沉的笑,让苏紫衣来拒绝是最深刻不过的,对令狐尚武而言,也够沉重!
苏紫衣眸光一暗,凝眉看着令狐尚武,不解他对自己的唐突和此刻的责问,他刚才的举动若是被段凛澈误会?苏紫衣心中一紧,便也没心思去深究,语调依旧低冷的反问道:“我是令狐柳木,令狐家嫡女,你是我哥,怎么会害我?!”
令狐尚武随即迈前一步,几乎是贴着苏紫衣站立着,月白色绣着麒麟的广袖斜靠在苏紫衣裙摆侧,有一种交错的暧昧就如同令狐尚武出口的语调,低沉中透着异样的沙哑:“我知道你是柳暮风,大夏朝皇后苏紫衣!”
在苏紫衣微愣之际,令狐尚武接着开口道:“大夏朝皇帝为你扶灵出殡,于陵前跪素十二天,寓意龙恩月月相随,天下人皆知!可是苏紫衣,你已经死了!在大夏朝死了,大夏朝子民是不会让一个失踪四年的皇后回来母仪天下的,你生前大夏朝皇帝可以对你情深意重,可你死后,大夏朝皇帝何以会为你抛弃江山社稷与天下人对立?何况还有镜月太子?”
苏紫衣的心一下子揪紧,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心头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被令狐尚武毫不客气的捅破,流出了化了脓的伤口,见风就疼的入骨。
苏紫衣只一叹息之际,人便被如风而至的人揽入怀中,飞身入了侧殿。
令狐尚武愣在原地,广袖轻动,后背泛着寒气,整个掠走苏紫衣的过程,只来得及判断对方是个藏蓝色衣袍的男子,别说出手相拦,便是那人的长相都不曾看到,在这如此近的距离?!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令狐尚武跨前一步,铺面而来的杀气阻止着他前进的步伐,令狐尚武甚至不去掂量自己是否有胜算,只抬手便攻向那隐遁中的护卫,眼里只有苏紫衣此刻的安危。
苏紫衣推开段凛澈,快步冲至侧殿的门前,冲院内交战中的人道:“住手!我没事!”
令狐尚武侧头看着苏紫衣眼里的落寞,那双清冷睿智,四年来一直缠绕在自己梦里的眸子,为谁而落寞?
令狐尚武轻轻的嚅动着嘴角,心疼的看着站在门内的苏紫衣,几步之遥却如千里相隔,自己贵为令狐家族长子,洁身自好多年,为的就是能得一个比肩而立的人相伴一生,如今已然找到,又如何能轻易放手!
令狐尚武视线在苏紫衣眉宇间贪恋的流转,许久低声轻叹道:“苏紫衣!不--”令狐尚武用力的摇了摇头,接着道:“柳幕风,南贺朝堂我许你恣意,天高海阔我会待镜月如明珠,保镜月一个明示天下的身份!”
苏紫衣立刻便明白了令狐尚武知晓了小镜月的身世,心中顿时多了份酸楚,正如令狐尚武而言,小镜月不是炎若辄的骨肉,炎若辄的心思早晚是容不得镜月的存在的,而段凛澈,将来无论以什么方式将自己迎回大夏朝,都难以摆脱天下人对小镜月身世来历的揣测,自己是背着野种的指责长大的,怎么忍心让镜月的童年重蹈自己的覆辙。
令狐尚武看着苏紫衣眼里的伤痛,四年来,自己费尽心思了解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喜好,几近痴迷的去收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