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负责提醒的姑姑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得,六根未净!
永安侯未封侯前曾是惠州护疆大臣,惠州贴近蒙古族,薛太后便是在惠州长大,自小便策马扬鞭在草原之界,骨子里带着一份蒙古族人的豪爽和桀骜不驯,为了家族的安危入了宫等于是飞鹰断了翅,为了能远离宫中的争斗,那样豪爽的性子还要终日装病,可想而知这其中的束缚,这也是永安侯一直对这个女儿深感内疚的原因。
得了小镜月的香吻,薛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好在段凛澈和苏紫衣料到如此,先头就上前遮了身后百官的视线。
苏紫衣将怀里的襁褓递给薛太后,抬头时看向薛太后身后--
冷成古一身青衫,腰上挂着御赐长刀,俊朗的眉目里挂着淡淡的笑意,见苏紫衣看过来,冲苏紫衣抱拳颔首。
冷成古恢复后,拒绝了段凛澈的封将,执意要离开,也许在他心里,仍旧接受不了柳幕风就是苏紫衣的事实,反倒是对小镜月感情要比对苏紫衣深厚些,便是为薛太后当护卫的事,也是小镜月相求才肯变相的留下来的。
一行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回了宫,入宫便见段昶梓牵着蓝月仪的手等在承安门前,蓝月仪没戴面纱,嘴角挂着淡雅的笑,微侧着身站在段昶梓身侧。
段凛澈为段昶梓另建了一座翠微宫,为了淡化对朝政的影响,若非必要段昶梓几乎不入宫,反倒经常带着蓝月仪游山玩水的逍遥自在。
所以今日必是要在这特殊的时候,为蓝月仪的身份正名了!
段凛澈脸色有些铁青,眸子里多了份凌厉,与段昶梓视线相对时,各自都能感觉到对方眼里的执着和一触即发的怒意。
段凛澈伸手拉住苏紫衣的手,察觉到苏紫衣手心里的汗,段凛澈拧了拧眉头,执意拉着苏紫衣迈前两步,冲段昶梓颔首道:“儿臣见过父皇,有什么事,‘朕’愿在御书房谨听父皇教诲。”
段凛澈故意将那句‘朕’加重了语气。
段昶梓却似铁了心,眸底一道锋芒一纵而逝。
蓝月仪脸色微变,神色不安的侧过头,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三,仗着男人撑腰来寻原配麻烦的,无论什么理由,自己的身份终究是不光彩的,之前那么多年未接受段昶梓也是这个坎过不去,直接触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今日如果对方不是薛萦纡,自己打死也不会来的。
察觉到蓝月仪有退缩之意,段昶梓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脸色更冷了三分,视线直接迎向一身尼姑服的薛萦纡,开口只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阿弥陀佛--”薛太后缓步上前,双手合十于胸前,冲段昶梓欠身便要相跪--
段凛澈伸手要拦,却被薛太后用力甩开,薛太后眸子里的坚定和警告让段凛澈伸出的手顿住了半空。
蓝月仪上前阻止也被薛太后推开。
“民女薛萦纡叩见太上皇、叩见娘娘!”薛太后跪地欠身道。
薛太后要跪时,周围便是再多的人,也在这一刻静若虚谷,听闻薛太后的自称和参拜,周围提着心的大臣们都松了口气。
薛太后带发修行,却自称民女,很显然,先一步便是要撇开和太上皇的关系了,只要薛太后能撇的开这一点,再多的不妥和尴尬也会迎刃而解,只是以皇上的孝心怎么会允许将来薛太后不能入皇陵,以太后之封殡葬?!
蓝月仪紧忙侧身让开薛太后的跪拜,声音焦急:“受不得!”侧头看向段昶梓,眸子里带着一份不安和请求。
段昶梓稳站于薛太后身前,深蓝色的长袍衣袂处的银丝绣飞龙垂在薛太后身前,低头看着薛太后片刻,才开口道:“起来吧!”
蓝月仪紧忙上前扶起薛太后,低声道:“萦纡,你这是何必!”
段昶梓不去看段凛澈带着怒意的双眸,直视着薛萦纡,许久眼底的锋芒才缓缓回落:“这一跪,你我算是两清了。”
薛太后闻言面色一松,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多谢太上皇开恩!”
蓝月仪侧头不解的看着段昶梓,见段昶梓没有要解释的一丝,随即甩开他的手,上前拉住薛贵妃的手道:“一直没来得及谢你的救命之恩,当年若非萦纡你相助,我第一次入宫便难以活着出宫的!”
蓝月仪说完便要行礼,薛太后紧忙一把拉住,随即开口道:“若非如此,何以所有害你的家族都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唯有我永安侯府仍得以在太上皇眼皮底下苟活着。”
蓝月仪一愣,段凛澈和苏紫衣也随即吃惊的对视一眼,薛太后的话虽不多,可很显然透露了一个信息,当年害蓝月仪的人,永安侯府也有份,之所以别的府邸都被段昶梓先后处置了,独独留下了永安侯府,就是因为薛太后当初救了蓝月仪一命。
段昶梓讽刺的一笑,视线在段凛澈脸上快速的扫过,看向薛太后时接着道:“你救了月仪一命,我放过你的家人,早已经相抵!你今日一跪,是还我冯冠山上四年囚困!”
段昶梓说完拉起蓝月仪的手,瞧着她眼里的不解和责怪,凝眉无奈的一叹开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