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然抱着酒坛子笑嘻嘻地道:“师父总说我酒量差……你瞧,我都喝了……喝了这么多……还……还……还没醉!才……才不差!”
萧迟醉眼迷蒙地看着他,连连点头:“国师好酒量,本王比之不及,惭愧惭愧。”
被奉承了的司然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举起坛子又灌了一口,才磕磕巴巴地道:“师父以前总把我当小孩子……可是……可是他要走了的时候……却又让我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我不会啊……没有人教过我的……”委屈的情绪借着酒意全都涌了上来,小孩磕磕巴巴的红着脸和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惹人疼。
萧迟看着他已经醉的有些混沌地模样,眨眨眼,眼中的醉意迷蒙瞬间消散。起身坐到他身边,将人揽进自己怀中,像以往那样拍抚:“然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怀里的小孩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他,像是在寻找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怯怯地问:“真的……真的吗?”
萧迟低头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真的。”
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借着原主的记忆,也能知道一二。
眼前这个人虽然骨子里还是和他所知道的媳妇所差不多,却要比被他被古宅一干人等护着的司然辛苦太多。
父亲般存在的师父一直将他当做孩子一样教养,尚未来得及教他如何做合格的帝师,便早早西去。一夜之间从被人疼宠的孩子,变成了需要独当一面的大人,所需要的勇气和能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他面对的不止是帝王,还有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
但毫无疑问,他做的很成功,并且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好。先帝毫无顾忌的信任,被教导的储君优秀而仁德,朝廷甚至天下,几乎没有人能挑出这个年轻的国师什么错误。换作萧迟,自问也不一定能有他做得好。
但历经过各种艰难的萧迟自然知道,这样的追捧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
他心疼他,却也为之骄傲。
萧迟抱着司然,伸手轻抚着如绸缎般顺滑的黑发,眼中温柔几乎溢出水波。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他面前坚定地说要自己成长的司然。
他知道这番话说起来简单,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现在,却恍惚觉得他提前看到了司然的成就。
曾经被他纳入羽翼下的孩子,逐渐舒展开自己的羽翼,成长为让众人为之骄傲的耀眼光泽。而想象中的恐慌和不安却并没有到来,哪怕如今的司然对他没有丝毫记忆,却仍旧潜意识在依赖着他。
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契合,将他们两个人,生生世世捆绑在一起。
夜色渐沉,司然瑟缩地蜷在萧迟怀中,似乎有些怕冷。
萧迟回过神,将人抱起来走进屋中。
屋子里虽然古色古香,却还是有一些独属于司然的风格。比如一些精巧的设计,井然有序却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布置。
笑意更深,萧迟将人放在床上,褪去外衫用被子将人裹紧。借着昏暗的烛火低头轻轻在微张的软嫩唇瓣上碰了碰。
一直以来焦躁地想要将人寻回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
不急。迟早,也还是他的人。
在床边坐了许久,萧迟才起身走出屋子。管事老七似乎早就等在一边,瞧着萧迟出来,无声地伸手将人请向某个方向。
萧迟毫无异议,跟着他走向内院的围墙处。
只是走到墙角下,老七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萧迟又实在不愿意当着别人面翻墙,只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旁这个一直都看似恭谨的老管事。
老七笑了笑,苍老的脸上隐隐有一道疤痕的印记,让笑容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可怖,“王爷,若您当真对大人有心,还望日后莫要辜负了我家大人。在别人看来,大人过的顺风顺水,却只有老奴知道,大人真的是不易。”
萧迟负手看着他,没有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一直伺候在碧涛阁?”
老七笑着点点头,眉目间也没了属于一个侍仆该有的卑微:“当年若不是老主人救了老奴,也没有之后的平顺日子。涌泉之恩无以为报,老奴甘愿为小主人豁出这条命去。老奴并非对王爷不敬,但若有一日,王爷真的伤了大人,老奴必然会为主人讨回个公道。”
萧迟扬眉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杀气所震慑。轻笑着转过身,纵身一跃过了墙,消失在碧涛阁中。
墙下,老七叹息着摇摇头,却难掩笑意。
自己……好像的确做了件没什么意义的事。
只是……还是放心不下罢了。
自打那一日后,萧迟便成了碧涛阁的常客。感受到小媳妇每天对自己都会温和一点的态度,萧迟整个人的美得快要飞起,恨不得宣扬的天下皆知,他就要重新追到媳妇了。
那副红光满面的样子,让一众单身狗忍不住举起手中的火把。
逸筠挑着眉咬牙看着自己面前笑得一脸荡漾的某人,默默握紧了筷子。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显摆?”
萧迟张扬恣意地看着他,一副让人恨不得抽他一顿的得瑟样:“怎么滴?嫉妒啊?那你也去找个媳妇呗?”
逸筠牙酸的瞪着他,脑子里把自己后院的一众美人过了个遍,最终还是没有任何想要亲近的念头,只能继续牙酸的羡慕萧迟。
萧迟倒是没打算放过他,两手搭在桌子上一脸认真地问:“说起来,你后院美人各式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