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我等今日来此也无他念,就此告辞。”秦城闻言霍然起身,面露不快佛袖而去,“东方兄,走!”
“秦兄”
驺丑见状大急,连忙跑出来拦住秦城,不安道:“秦将军请留步,为何刚来便要走,可是小王招待不周?”
“今日来乃本就是向闽越王辞行,”秦城面无表情道,“既然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何不就此离去?”
“将军莫急,将军容禀!”驺丑拱手一拜,举止谦恭,“非是小王不思进取遇难则止,而是眼下情况复杂,小王也是一时没有对策,这才说出方才那番话,还请秦将军多多担待!”
“没有对策,便要寻求对策,岂能妄自菲薄?”秦城毫不客气教训道,丝毫没有面前再怎么也站的是个王的觉悟。
“将军教我!”驺丑又是一大礼,礼毕伸手作请,“将军请坐!”
驺丑待秦城坐下了,屏退左右,这又直着身子问道:“将军赐教,目下小王该当如何?”
“某为陛下使者,怎可插手闽越内部之事?”秦城道。
“将军此言差矣。”驺丑急道,“将军为大汉栋梁,小王为大汉臣子,你我同朝为臣,都是为陛下分忧,何为彼此?再者,将军征战沙场,也是为保家卫国,小王不才,若是治理不好闽越,岂不是让将军沙场之血白流?今日之言出自将军之口,入得小王之耳,别无他人,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秦城表面上没有表情,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感觉很爽的,再怎么说今日也享受了一回被一个王奉为座上宾请教的味道,这在才春秋战国可是商鞅张仪这些闻名天下的名士才有的待遇。摆谱摆够了,秦城这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某便随意说说,闽越王权且听之便是。”
“将军请说。”
“对内,拉一批打压一批中立一批,对外,上服陛下威仪,下交百越。”
驺丑听了,若有所悟,面露沉思之色,而东方朔看秦城的眼色就有些变了,他心里想,这厮还会这些?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这法子说出来便有些治国大才的意味啊!
半响,驺丑躬身问道:“还请将军详解。”
“所谓对内,便是对闽越臣民,对王城臣民。此番余善式微,所谓树倒弥孙散,余善之乱臣核心不在,往日依附之臣今日定会弃之。当此之时,闽越王应当尽早收拢人心,建立起自己治理闽越的班底。而闽越王当下力弱,因而对于余善之党,应当区别对待,能用者量才而用,不能用者保其衣食无忧不可使之为敌,而对于余善之近臣,必要严惩。而上服陛下,则是闽越王治理闽越的最大依仗,恪守臣道,尊奉陛下号令,得到陛下的支持是闽越王在闽越的最大资本。而外交南越、东欧,则可使闽越王友众而敌朋寡,正是长久之道。”秦城缓缓道来,条理清晰。
驺丑愣了良久,方才长长一拜,“将军大才,救小王、救闽越于水火矣!”
秦城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端起酒樽饮酒一口,赞道:“好酒!”
驺丑见状,知道秦城是想自己方才那番举动如同没发生过般,不要为人所知,于是也饮酒笑道:“好酒!两位同饮!”
从王宫出来的时候,东方朔叹道:“秦兄,果真不负栋梁之才美誉,某佩服!”
秦城淡淡笑了笑,道:“只不过是为大汉有个稳定的后方,能全力对付匈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