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战斗结束,”秦城忽然又开口,转身凝视着柳木,认真道:“我便去向汲黯大夫提亲。”
“啊?”柳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须臾脸上飞上两抹微红,“要死了,干嘛突然说这个,这在打仗呢”
秦城微笑不语。
柳木娇羞不已。
好在夜空中忽然传来一两声鸟鸣,缓解了柳木的羞窘。
秦城抬起手臂,吹了声口哨,在大鸟落下后从鸟腿上解下一张布条,看了一眼,便振奋道:“召集诸将,大帐议事!”
片刻之后,南军中军大帐。
“明日攻城,事关成败,现本将军令如下”
翌日,攻城战再度爆发。
南军攻势如潮,两王联军苦苦支撑。在这场南军兵力并不如何占优,甚至可以说不具备攻城条件的战斗中,形势对南军而言却并不如何惨烈,尤其是到了现在,在南军节节猛攻之下,两王联军将士士气低迷,处境十分尴尬。
从接城,到攀城,南军进行的有条不紊,节节推进。
战事惨烈。
遥隔整个战场,两军的实际指挥者秦城和吴怀素,一个面容沉静,一个面容严肃,似乎都在看着对方。
战斗从日出开始,便一直没有停歇半分。今日南军的攻势依然猛烈,进展也很顺利,战斗开始不久,便有第一波将士登上城头,虽然不久就被赶了下来,但第二波第三波将士,却接连踏上城头。
至日中,阳翌城城墙上,已经随处可见南军将士的身影,虽然还没有成气候,但已经足够威慑阳翌城的两王联军。
南军将士前仆后继,争先恐后,踏上阳翌城城头。形势对于南军而言,似乎已经一片明朗。
秦城身旁,李延年的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阳翌城城头的南军的进展,在他眼里,似乎并不如何值得欣喜。
“大将军,今日形势有些不对。”半响,李延年对秦城说道,“在下怎么觉着,我军的进展太过顺利了些。”
“哦?”秦城淡淡回应道。
“大将军,虽说这几日我军攻城进展迅速,夜里劝降工作也有很大效果,今日攻城战至此,好似一切都顺理成章。”李延年缓缓分析,“若是寻常时候,在下不会觉得有甚奇怪,但如今对方的守城军师却是吴怀素,若是他如此轻易就让我们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那我等在大名城外的恶战便成了一个笑话。所以在下觉得,有些不妥。”
“军师所言甚是。”秦城微微一笑。
此时,南军已经尽数贴在了阳翌城城墙之外。
阳翌城城头,沉静了半日的吴怀素,终于露出獠牙,阴森一笑,有着阴谋得逞的味道,然后下令道:“传令:鼓声大作,突门掘开,伏兵杀出!”
“诺!”
静等半日,不惜示弱,吴怀素等的便是南军尽数围上阳翌城,只有如此,突门内的伏兵杀出之后,才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一举破围,捣毁南军大营,让南军回援不及,只得大败。
阳翌城突门处,传令兵大声道:“军师有令,掘突门,伏兵杀出!”
在此静立良久的雷被和众校尉,闻言相视一眼,纷纷上马。
当阳翌城突然间鼓声大作,其城墙从内破开二十余道小门时,李延年脸色瞬间惨白,失声惊呼:“大将军,有伏兵!”
“令:赵破奴率军自突门杀入阳翌城,打开城门!”秦城同时下令。
“大将军?!”李延年顿时张大了嘴,“贼兵自突门杀出,赵将军如何能进得去?”
“贼兵杀不出来,军师看着便是!”
今日半日来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的赵破奴,在接到秦城的号令之后,大吼一声,率精兵数千,扑向阳翌城那些突然打开的突门!
当赵破奴麾下精兵杀到阳翌城各突门时,若不是早有准备,定然会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
各个突门周围,尸横遍野,两王联军的将士,正在突门内外自相残杀!
彼时,赵破奴赶到突门,内里鲜衣怒马的雷被随即嘶吼道:“南军裨将雷被,迎接大军入城!”
虽说秦城早有交代,但眼见此情此景,赵破奴还是精神大振,当下喝令道:“杀进城去!”
当下,南军精锐尽数杀入阳翌城内。
这些突门,原本是吴怀素用来突袭南军,以求两王联军生路的生门,现在却成了南军借机突袭,将两王联军埋葬的死门!
而雷被,在昨夜就试探了今日会从突门杀出的二十几位校尉,并且拉拢了其中一些人,在今日一同举事!
而这,都归功于这两日来南军对阳翌城的猛攻,以及南军对阳翌城的劝降工作,让不少人都心如死灰,不得不自谋生路。
吴怀素意志够坚定,不会出卖刘安,但是他麾下的两王联军将士,谁保证了他们也会如他一般?
这两日吴怀素下令大军示弱,为了就是今日突门劫寨。当吴怀素听闻突门异变时,气得吐出一口血,倒地晕厥。
所谓自掘坟墓,莫过于此。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刘陵派来监视自己叛变的人,才是真正叛变的那个人。
南军围攻阳翌城三日,阳翌城城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