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侯御风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不仅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现在变本加厉,竟然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璃琴越想越悲愤,想着要不要把毒药投进王府的水井里。
夏侯御风一如既往的包容了她所有的冒犯,笑说,“你难道是担心你家人十天之内救不了你?”
被说中了心事,虽然只有一半,璃琴却有点恼羞成怒了。瞬间就像刺猬一样,浑身竖起了尖刺,气恨的瞪着夏侯御风,“才不是!”
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些,璃琴别开头,哼道:“不管是皇宫还是王府,都是困不住我的”。
这话一出口,心里豁然开朗。
是她钻牛角尖了,只要她坚持,总会离开的,何必执着于这短短的几天呢。平白让自己心里不痛快。有二哥,有萧凌,还有雪墨翎,她该相信他们的能力才对。
想通之后,心里沉重一扫而光,既然已经来了此处,她何不领略一番京都的繁华昌盛,这辈子恐怕没有几次能进皇宫的机会呢。
对于璃琴雨一阵风一阵的性子,夏侯御风见怪不怪,总算见识了何为‘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当真是说变就变,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出了大门,外面早有马车候着,璃琴看着那辆大得出奇的马车。车夫挑起帘子,夏侯御风上了马车,看着呆站在车旁的人,摇头微笑,“快上来吧。从这里到皇宫有一段路呢,难道你要走着去”。
璃琴皱皱鼻子,“王爷,奴婢可以跟您坐一辆马车么?”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夏侯御风一笑,伸出了手,“上来吧”。
当着这么多人,璃琴既不想让他尴尬,又不想给别人再添谈资,犹豫半响,见他固执的伸着手,只好把手交到他掌心。夏侯御风修长的手指缓缓握起,包裹住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用力将她拉上马车。
璃琴承受着一道道热烈的目光,头皮发麻,一登上马车就抽出手,矮身钻进车里。迎上夏侯御风饱含笑意的眼眸,不知怎的就有些难为情,脸微微一热,气闷的瞪了他一眼。她靠坐在车门边,默默不语,感觉到那柔和目光在脸上流连不去,她动都不敢动,只觉得那仿若实质的目光落在身上,就像绳索一样束缚住了手脚。
璃琴一向知道自己最拿手的事就是装傻充糊涂。她知道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夏侯御风会觉得她有趣这并不奇怪。可是对她来说,他越有兴趣,对她越不利。
实在无法忽略被人盯着的不自在感觉,她扭头瞪了回去,“王爷,你能不能别看奴婢了?奴婢长相一般,您还不如拿个镜子看自己的脸呢,您可比奴婢漂亮多了”。
夏侯御风低低一笑,剑眉斜飞,凤眸微挑,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笑声不高不低,如同朗朗清风拂过耳边,竟是那般的爽朗不羁。那双蓝眸熠熠生辉,璀璨的光芒流转其中,就像泛着光辉的蓝色宝石,明净清湛。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虽说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男人相貌有些不妥,而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有人对他的样貌品头论足,夏侯御风也不例外。然而不知为何,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也许是听惯了她的奇怪言论,觉得她这样毫无顾忌的话稀疏平常。
“我自己的样子每天都能见着,没什么稀奇的。现在车里就你我两人,不看你还能看谁呢”。
璃琴微恼,觉得他的笑脸极其碍眼,撇了撇嘴巴,“你要看就看吧!”只是看看而已,反正也少不了几块肉。
璃琴屈膝,手臂交叠放在膝盖上,脸埋在臂弯,眼不见为净。
夏侯御风笑意不减,嘱咐道:“宫里规矩多,礼仪繁琐,进宫后要处处小心。你就跟着我,能不说话就别出声。宫中忌讳颇多,稍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得罪了宫里的贵人,我可能都保不了你”。
他还好意思说这话!璃琴没好气的瞪着他,“你明知我不懂礼仪规矩,带我进宫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我无权无势,出入宫廷的人非富即贵,哪个是我能得罪起的?你也知道我一向口无遮拦的,就是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夏侯御风心知带她进宫并不明智,可他不放心把她留在王府。她那个二哥武功非凡,而且医药双绝,谁知道等他从宫里回去后,会不会就见不着她了?
他从来没有如此担心过会失去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如此彷徨无措过。即便是她此刻跟他近在咫尺,他也觉得她离得好远,明明触手可及,却没有勇气纳她入怀。
夏侯御风转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嘴边苦涩的笑意,掩藏着心底失落,缓声说道:“琴儿,我知道你讨厌跪拜礼。进宫后,风隐会带你去我以前住过的宫殿,那里只有几个洒扫宫女,不会为难你的”。
夏侯御风有皇帝的特旨,不仅可以御马驾车入宫,甚至可以让王府侍卫随行。在这样的荣宠之下,有人谄媚巴结,有人羡慕嫉妒。皇子之中就他一人封王,失去了登临大统的资格,可是有些人还是不放心,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
他在沙场出生入死,功绩越高,敌人也越多,受到猜忌是必然的。
少年之时,他也曾有过野心,因从小被人排挤蔑视,便渴望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威的宝座,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定要坐在那宝座上,将曾经欺负侮辱过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