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才房顶上的人是清风派来的?
如论如何,他也得留意清风的举动,不能让月夕岚的行踪暴露,也算是给月夕岚打掩护,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吧。
萧凌整理一下衣襟,举步走出门,去了清风的房间。
皇城西门永安门!
戌时初,皇宫外城的宫门还未关闭。守门士兵手执长枪,笔直的立在城门两侧。偶尔有穿着朝服的官员走出来,也有出宫办事的太监宫女脚步匆匆的进门而去。
出入宫门的人员都要经过守卫严格盘查。
月夕岚站在城墙根的阴影处,看着正在查问宫人的侍卫。不屑的撇撇嘴,若是真的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进宫,何需从宫门进去?翻墙岂不是更方便。
城楼上侍卫交班之际,月夕岚提气越过城墙,停在一棵大树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么大的一座皇宫,他要从哪里开始找呢?
……
许是换了地方,璃琴一时还不能适应,辗转至半夜尚未睡着。她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东面的软榻,推开了镂空雕花的窗扇。
进宫后她的精神虽是好了许多,然而每天夜里都会失眠。
凉风拂面,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面朝窗户跪坐在榻上,璃琴双手托腮望着星子密布的夜幕,眼底流转着淡淡的惆怅。
对于这个皇宫,她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不明的牵挂,甚至是有种模糊的熟悉感,隐隐约约的牵引着她的思绪。
就如此刻,只因心里莫名的腾起一股冲动,她便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出了凤阳宫,不由自主地在冗长错杂的宫到道穿行。她不知道要去那里,只是心底有个声音指引着她继续走下去。
这个时辰宫门都已经下匙,除了巡夜的侍卫再无他人走动,宫道上静悄悄的。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一座宫殿。
夜幕黑沉,宫殿高大的门楣竟不逊于勤政殿,看起来不像是后妃的居处。月光下,可见雕梁画柱上脱落的油漆痕迹,似是经年未曾修葺的废弃宫殿。那些廊画也残缺不全,那暗沉的色彩,单调的颜色,依稀可见画风古老年代久远。
这样的宫殿与皇宫的宏丽华美格格不入,又不是冷宫。这几日所见,大夏皇宫处处奢华豪丽,怎么会有这样陈旧的一座宫殿?
看着那暗红宫墙,忽然只觉得阴森恐怖,就像一座死亡之域。
仔细辨认门匾上的字,依稀是凌霄宫三字。
璃琴又望了眼黑漆漆的院子,打了个冷战,汗毛直立,正欲转身离开,大门忽然无风自开,那沉哑的声音似是几百年未曾打开过,就如垂暮老人苍老无力的嘶喊。
眼前一个恍惚。她仿佛能看见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何等尊贵华丽。
明月躲进云层,夜色刹那之间就暗黑下来,天上星子光芒也减弱了几分。
璃琴微微一怔,定睛看去,洞开的大门里面一片幽黑,竟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璃琴心里害怕起来,扭转身子正要离开,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无声无息,就如幽灵一样。
她心头一颤,喉咙发紧,头皮发麻,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蔓延至四肢百骸。璃琴把腿就跑,张嘴就欲呼喊,还好她记起这里是皇宫,半夜私自走动可是死罪。那声就要脱口而出的‘鬼啊!’生生止在了嘴边。
鼻端飘来一股异香,璃琴暗骂一声可恶,腿脚渐渐发软。又是迷香,她还两次都中招了。
璃琴郁闷极了,当身体落入那松香淡绕的怀抱时,她发誓以后若是找出此人,非要把他衣服扒了晒成肉干不可。作恶还敢穿白衣服,真是辱没了白衣飘飘的形象。一定叫二哥揍这人一顿才行。
失去意识前一刻,耳边飘来一句冷淡的话,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
明知道做错了还要继续,这种人才是最可恨的。
璃琴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就像是变成了梦里的那个女子。经历了爱恨情仇,乱世烽烟之中的相濡以沫,刀林剑雨之中的生死不弃,天下一统后负心薄幸……
那女子最后含恨而终,眼角滴出的血泪,愤怒怨恨化为恶毒的诅咒。
梦境最后终结在漫天的血色之中。
“啊!”
璃琴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有什么攥住了心脏,胸口闷闷的有股窒息感。仔细去回想梦里的情景,却发现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断断续续的,根本连贯不起来。
梦里的人事物,都随着清醒而了无痕迹了。
到底只是一场梦!何必探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呢?
璃琴叹息一声,睁大了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知身处何地,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手在身边摸了摸,好像是躺在地面,璃琴手撑着地试图坐起来,不料手腕软软的使不出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都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那深深的无力感令人害怕。
璃琴又惊又惧,轻咬下唇,拼尽全力翻了个身,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一个举动却让她气喘吁吁的。璃琴趴在地上,脸贴着冷冰冰的地板,无奈苦笑,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她这是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