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琴出了院门,对着天空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只有一个感觉:憋闷!
月淑琴看着璃琴毫不迟疑的扬长而去,她无趣的撇撇嘴。陪人闲聊这种费时费力的活,一点都不适合她。眼波闪了闪,她对罗氏说道:“娘亲,四妹来时不曾有丫鬟陪着,您也知道,四妹身子弱,让女儿陪着四妹回去也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罗氏就好笑的打断。这个女儿一向直爽,是非分明,这样委婉的话听着还真不习惯,罗氏挥挥手,直接说道:“去吧”。
知女莫若母,女儿的小心思怎瞒得了她?
月淑琴看着娘亲似笑未笑的眼神,面色窘迫,微微一红。她转头朝着两位表姐道:“失陪了”。言罢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几人对月淑琴的性子都是了解的,自不会介意。
“四妹,等等我”。月淑琴出了门,追上走在前面的璃琴,笑得不怀好意,凑到璃琴耳边拆穿刚才那意外的一幕,“你刚才故意的?”
璃琴讶异的看了眼三姐,没有回答她的话,等于是默认了。她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呈口舌之利,并不代表她事事都会忍让。兔子逼急了还会反咬一口呢,何况她只是红尘俗世里的一个凡人。看着走在身旁的三姐,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这样离开很不礼貌吧?
客人还在呢,主人却先离场了。这可有违待客之道!
其实以她对三姐的了解,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三姐素来喜憎分明,说话从不绕弯弯肠子,根本不懂得委婉为何物。要陪着一个讨厌的女子闲坐,还得强颜欢笑,这事对三姐来说确实太困难了。
月淑琴笑的得意,扬了扬英气的眉毛,拍着璃琴的肩头,“我说要陪你回去,以防你出事了没人理”。
居然拿她做借口!说白了就是拿她做了坏人。璃琴不满的瞪了眼月淑琴。本来是想直接回屋的,到了半路璃琴改变心意,转道去了花园。昨日采秋说,天气渐渐转冷,花园里的菊花就快衰败了。今年还没有看一眼菊花呢!她轻轻叹息,有点‘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月淑琴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妹妹的这声叹息。她性格虽是爽朗直率,心思还是有着女儿家的细腻之处。想来妹妹是有难解心事,她也不擅长开解人,就没有多问。
花园里,金色菊花朵朵绽放,阳光照射下,金灿灿的耀眼眩目。
湖边的六角亭子上竹帘半卷,日光正好被挡在了栏杆外。几位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相聚谈笑风声。时不时爽朗的笑声传出,在秋风中送出很远。
月夕岚甚是随性的靠坐在廊椅上,听着另外几人的谈话,忽然问道:“三表妹也来了?”他想起上次璃琴差点被罗艳娇撞的跌倒的事。
一身着蓝袍的少年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月夕岚,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玩味十足,“哦!二表弟怎的关心起了三妹?”
那少年十五六岁,一张脸生得俊俏fēng_liú,斜长的眉毛俊逸洒脱,微吊的眼角天生三分魅惑,薄薄的绯色唇瓣微弯,带起一丝薄凉讥诮的笑意。
月夕岚眼波微动,微微勾起唇角,无喜无怒,懒懒的说道:“大表哥,我可没那闲工夫”。这话说得直白,让人一下就听出他对罗艳娇的厌烦。
那少年正是罗氏长兄的长子罗赫宇,不仅文采斐然,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是以深得族长和众位管事的器重。
月夕恒正与一绿色衣袍的少年闲聊,听了月夕岚无礼的话语,淡淡的瞟了一眼,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那绿衣少年也是容貌清秀斯文,十二三岁的年纪,脸上稚气未脱,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清雅沉稳的气质,面上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之感。
此人是罗氏堂兄的长子罗赫钧。
“那个穿着青色衣服的是谁?”
璃琴眯了眯眼,看着那几个翩翩少年郎,不禁感慨:真是美男如画,妖娆多姿!造物者如斯神奇,那么俊美的少年,却是容貌各异性情不一,竟无一相同。那穿着蓝袍和绿袍的少年,她在去书院的路上遇到过几次,早就知道两人的身份,只是不曾说过话。
月淑琴望着璃琴所指之人,笑说,“那是二姑母的儿子,乔家晖”。
璃琴仔细看了看,那清瘦单薄的少年似是弱不胜风,清隽的脸孔有点苍白。他安静的站在暗红色的柱子旁边,青色绸衣穿在身上略显宽大,风吹起袍子,似是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一旁的月淑琴少有的哀愁起来,眼神怜悯的看着少年,幽幽说道:“姑母怀着身孕时受到了惊吓,以致早产,表哥自小体弱多病”。
说着说着她神情带着痛恨,语气有些怨恼,“当时姑母难产,也是留下病根,在表哥三岁时就去了。后来,姑丈娶了填房后,对表哥的关心就少了。那女人不久便生了一子。从此,姑丈对表哥更加冷淡了……”。
她语声哽咽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表哥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姑丈一家人到后来对表哥直接不闻不问。表哥九岁那年重病,竟然没有一人在身边照顾。若不是二哥贪玩偷偷跑到表哥那里,表哥已经……”。
月淑琴一想起这事,就觉得悲愤,恨声道,“天下哪有那么狠心的爹?那女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