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璃琴刚脱了衣裳,正准备睡觉。谁知一掀帷帐,就看到床上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动。吓得璃琴张嘴就要尖叫,那人似乎早就料到,在她叫出声前就捂住了她的嘴。璃琴挣扎几下,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拉上床榻。
璃琴猝不及防,撞进宽厚硬朗的胸膛,纤细身躯瞬间就被钳制在那人臂弯。她张嘴就要咬捂着嘴巴的那只大手,低沉的男子声音随即响起,“阿璃,是我!”
咽下即将冲出口的尖叫,嘴巴缓缓合上,璃琴极快眨眼,烛光被阻隔在帷幕外,床帐里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男子的嗓音沙哑,不似她熟悉的清冷,也怪不得她听不出来。然而这世上唤她‘阿璃’的,也就只有雪墨翎一人了。可他怎么会在这里?璃琴心里疑惑重重,却是点了点头。
雪墨翎刚一松手,璃琴立即爬到床尾,隔得远远的看着床头的方向,迟疑着问出此刻盘绕在心里的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这人神出鬼没的,仗着武艺绝顶,便视圣坛护卫为无物,往来自由。
许是他太目中无人,而且不把规矩当回事,爹爹就默许了他出入圣坛重地。从此,他就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更是常常夜宿圣坛,害她遭受到不少人轻蔑质疑的眼光。
如今更是胆大猖狂,不仅避开护卫进了不归林,而且还躲到了她的寝房。
雪墨翎无声的盯她看了半天,不言不语。他这样沉默的态度,让璃琴忐忑不安起来,双手紧张的绞着床帐,不自然的咧咧嘴角,笑意勉强又僵硬。她想打破这冷寂的氛围,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再者,她其实不愿说话。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飘入耳中,“你这蠢丫头,又笨又傻,只会让人担心”。
璃琴不乐意了,说她‘蠢’就够了,还又笨又傻。还有,是他自个瞎操心而已,这也赖在她头上。
“翎哥哥!”她抬高了声音,“你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骂我的?”
雪墨翎语带笑意,朝她招招手,“过来!躲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吃了她倒不可能,可占便宜还是免不了的。璃琴暗自嘀咕着,磨磨蹭蹭的靠近了一些,揪着衣襟,小声警告,“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喊人来把你当贼抓了”。这么幼稚的话是她说的?璃琴暗暗鄙视自己。
雪墨翎低低笑起来,允诺道:“好!”
璃琴歪着脑袋看着黑影,盯了半响,轻轻笑起来,“我可不信你”。真把她当小孩子呢。
雪墨翎挫败的叹息,他的话就那么不可信?看着只穿了寝衣的少女,思及她身子虚弱又惧冷,不由关切道:“更深露重的,小心着凉”。
“阿嚏”,雪墨翎的话音刚落,璃琴就应景的打了个喷嚏,郁闷的揉着发痒的鼻子,这可恨的秋天!别人还穿着春装,她穿秋衣还觉得有点冷意。
雪墨翎随性的躺在绣床外侧,支着脑袋看她,“真不过来?”
璃琴双臂交错,搓着胳膊,颇为气恼的说道:“翎哥哥,这是我的床”。他怎么能喧宾夺主,还这么理所当然。
雪墨翎笑道:“阿璃,我可是为了你才日夜兼程赶来的,明早还要离开呢。今晚只能和你挤一张床了”。声音里竟带着几丝倦意。
璃琴心里生出些许感动,嘴里却是不说软话,“哼!我又没请你来,外面那么多屋子,你干嘛非得蹭在我这儿?”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雪墨翎目力极好,夜里依然能看清十米以内的事物。他握住了璃琴的手,捏了捏掌心的柔软,“我一听你三姐的事,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她。我还担心你应付不了那群家伙……”。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眼睛更将明亮,隐隐流转着欣喜与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你总让人意外,居然能说出那样精辟的道理,真想看看你这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
璃琴任由他握着手,‘呵呵’笑着,“当然是脑子了,还能是豆腐脑啊”。不知怎么,她紧绷了一天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看着那黑影,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算宽厚,却温暖有力,让她觉得安心又踏实。
雪墨翎慨叹,捏了捏璃琴的手,语气温柔,“你呀!害我白担心了这几宿”。
“阿嚏!阿嚏!”璃琴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捂着鼻子道:“翎哥哥,你是不是也学二哥听墙角?”
又是二哥?脑中闪过月夕岚和她在一起时的亲昵模样,雪墨翎心里几分不悦,几分涩然,不禁皱了下眉,揶揄道:“我是怕你吓晕过去了,好去救你”。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下族务,不顾一切的来见她,只为了看她是否安好。
璃琴担心自己真的受凉,顾不得许多,一边往被子里钻一边说道:“我才没害怕,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雪墨翎掀起锦被,让璃琴躺好,直把她裹了个严实,蹭了蹭微微冰凉的脸颊,伸手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语气宠溺,“真不让人省心”。
璃琴被裹得像个蚕蛹,动也不能动,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气呼呼的抗议,“翎哥哥,你狭私报复,我还没点灯呢”。
“我有东西要送你”。雪墨翎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到璃琴手中。
成人拳头大小的圆球状物,外面用布包着,璃琴掂了掂,感觉蛮重的,好奇的看着雪墨翎,问道:“什么东西啊?”
“看看不就知道了”。
璃琴看看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