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璃琴,月夕岚,月淑琴,萧凌,还有一行护卫,一起前往青越。
青越是豫阳北面的一个州郡。
‘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和着车轱辘转动的‘吱咯’声,在外清晰。却衬得大山更加幽静,只偶尔有几声清越的鸟鸣声。
璃琴打起车帘,若有所思,“你们不觉得太静了么?”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着,这地方安静得近乎诡异。
不会有山贼吧?
生活太平静了,也会很闷的,就想要有点惊险的事情来调解一下。
璃琴托着腮帮,看着倒退的林木,怔怔出神。
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家,心中的眷恋清晰起来。有多久没有再想起那些前尘往事了。祖父祖母是不是满头白发?他们是不是早已忘了她?
死亡就是遗忘,或者铭记。
“哎哟!”璃琴正想得出神,额头忽然一痛,她揉着额头,恼怒的瞪着马背上的白衣男子,“二哥,你干嘛打我?”
月夕岚斜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笑意淡淡,“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灵魂出窍了呢”。
璃琴正要说话,却见月夕岚面色一变,眼里含着警戒之意,目光锐利冰冷的望着一个方向。其他人也都是手按着悬在腰间的剑柄,慢慢向马车靠拢。瞧着这么多人护着马车,她心里颇不是滋味,有种拖人后腿的感觉。
有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
“小心!”
“琴儿!”
“小姐”
是骇然的惊呼声,混杂在一阵叫喊声里,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声音。
玉欣坐在车内,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却一把拉倒璃琴。一支箭堪堪从她耳边掠过,“当”的一声插在车板上。
林间一片混乱,黄土飞扬。刀剑厮杀的声音,还有惨叫声。
玉欣扶起璃琴,见她脸色惨白,不由担心,“小姐,没事吧?”
璃琴惊魂未定,心‘咚咚’的乱跳着。抓着玉欣的胳膊,指尖都在颤抖,扫了眼那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羽箭,强作镇定道:“玉欣,我没事”。她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境况。
月夕岚与一众人都护在马车旁,她掀开车帘那舜,正好看见月夕岚把剑刺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心口。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一地沙土。
“噗通”一声,那汉子跪倒在地,头颅垂下,是绝望的姿态。
白衣,鲜血,泛着冷光的短剑,跪在地面的……
“啊!”璃琴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瞬间崩断,尖锐的疼痛直袭四肢百骸。她忽然神色痛苦,大声尖叫,眼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月夕岚回头,见到的就是璃琴一手紧紧抓着布帘,一手捂在嘴上,面无血色。眼里是深深的恐惧,还有越来越浓的憎恨。他气急败坏的吼道,“玉欣,把你家主子拉回去”。
璃琴从未见过月夕岚如此冷肃严厉的神色。
玉欣想将车帘合上,璃琴怎么也不松手,一只手死死抓着帘子,另一只手扣着车板,指甲似要掐进木板,浑身散发着戾气。“小姐,小姐”,见璃琴毫无反应,她心里惊怕,大声喊道,“小姐”。
璃琴怔然回神,猛地合上帘子,缩在车厢一角。
那些匪徒虽然人多,却是乌合之众,武功都不怎么高。眼见有一半的人已经丧命,而对方无一人伤亡。余下的贼匪都心生怯意,不敢拼杀,挤成了一团。有人已惧怕的跪了下来,不停求饶。
为首的匪徒心知敌不过,大声喊道:“快撤!”
月夕岚想到刚才那一箭差点伤了璃琴的性命,看向这些山贼的眼神带着冷冽的杀意。
萧凌瞥见月夕岚眸底的寒冷杀气,皱了下眉,“夕岚,算了,让他们走吧”。他看了眼马车,眼里也是担忧。
月夕岚紧抿着唇,翻身下马。这些人,不用他动手也不会活太久了!
“琴儿,你没事吧?”他掀开车帘子,一眼看到缩在角落的人,“琴儿?琴儿”,连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应,月夕岚心里着急,钻进车里蹲在璃琴跟前,拍着她肩背,轻声安慰,“琴儿,没事了”。
萧凌让人把尸体都扔进树林里掩埋掉,回头看到月淑琴右手按在左臂上,指缝有血液流出。他走到月淑琴跟前,“你受伤了”。
月淑琴虽有一身精湛武艺,却因对战经验少,不能施展开来。一不小心,手臂被人砍了一刀。她却一声不吭,此刻听见萧凌关切的声音,便笑了笑,“没事,一点小伤”。
“紫玉,三小姐受伤了,你来帮她包扎一下”,萧凌对一旁的紫玉说道。
车里,璃琴抬起头,眼角泪痕未干,手指颤抖着拽住月夕岚的衣袖,看着他纤尘不染的白衣,记起刚才那鲜血喷溅的情景,颤声道:“二哥,以后杀人,不要穿白色衣服”。
她说的是不要穿白色衣服杀人,而不是不要杀人。月夕岚觉得莫名其妙,却点了点头,仔细看着她,“琴儿,你真的没事?”
璃琴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月夕岚松了一口气,又恢复成一贯的散漫神态,笑谑道:“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璃琴心知他这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她此刻没有心情陪他开玩笑,低下头不愿再说话。刚才那支箭分明是针对她来的,无论是力道还是方位,都拿捏得极好。若不是玉欣反应敏捷,只怕这会儿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璃琴自认为没有跟任何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