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永远不会恨母亲,只会有点怨气而已。
这些事都是她从上一任圣女留给下任圣女的书信里得知的。这也是那个圣女格外看重雪墨翎的一个原因,只因无法拒绝一个母亲临死时的请求。这些事璃琴没有告诉雪墨翎,其实,她想,雪墨翎未必不知道真相,若不然那对母子又怎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伯母,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才能来看你了……”。
雪墨翎目光流转在墓碑上,母亲的样子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只是记忆中的母亲很少对他笑,说得最多的就是要他练武读书。
“母亲,阿璃上次就来过了。忘了告诉您,阿璃是您的儿媳妇。孩儿很喜欢她,希望母亲在天有灵,也要保佑阿璃……”。腰上一痛,他停下话语,侧首看着一脸不满的女子,握住她正在拧着他腰间肌肤的小手,嘴角漾起笑意,“母亲,阿璃性子太野,还请母亲帮孩儿看着她”。
璃琴瞪他一眼,竟然拐着弯骂她是野丫头。她收回目光,夹了一块点心放进燃烧的纸钱里,“伯母,阿璃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糕点,就准备了这些,若是不和您的胃口,也请将就着用一点。下次若有机会,阿璃再换别的口味”。
玉欣在两人后面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雪夫人,您在天有灵,就请保佑少主和小姐永结连理,白头到老。奴婢会一辈子守在小姐和少主身边的。
璃琴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看着墓碑上的字:爱妻雪门秦氏冰玉之墓!爱,多么廉价的一个字,生前备受冷落,死后在墓碑上刻这个字,对已死之人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她心里默念:伯母,您的儿子很优秀,您可以放心了。愿伯母来生遇上一个真正用心疼惜您的人!阿璃日后若伤害了您的儿子,不求伯母谅解,只求伯母多在梦中开解翎哥哥。
雪墨翎看着燃尽的纸钱,也磕了一个头,转头看向璃琴。见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又认真的祈祷。也不知她许了什么愿,他温柔的笑着,回头望着母亲的坟墓,眼神有些迷茫。伸手抚上冰冷的石碑:母亲,若您真的可以看见人间的事,孩儿别无所愿,只求母亲保佑孩儿和阿璃白头偕老,一生和乐美满。
祭拜完后,三人便往回走,半路上遇到雪墨涛和雪墨清二人。
“我就知道你们来了这里”,雪墨涛笑着说,瞅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璃琴只当没看见,目光投向走在后面的雪墨清身上,看着他手里的竹篮。心里已经清楚了,但还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雪墨清笑了笑,“娘亲说今儿是大娘的祭日,让我来拜祭一下。刚才找不见你们,就直接过来了”。
雪墨翎淡淡说道:“已经祭拜过了,都回吧”。
雪墨涛说道:“三哥你们先回吧,反正都准备好了,我就跟十一弟去一趟”。在雪家‘墨’字辈中,雪墨清排行十一,雪墨翎本来排行第九,但因老三少年早夭,他又是嫡族三少爷,大家便习惯以‘三’来称呼了。
因要赶在月夕岚行冠礼之前回去,是以雪灵婵成亲后第五日,璃琴和月夕岚便告辞了雪家众人,在雪墨翎的陪送下返程回盈月。
途中自是折回青越,接了紫玉后,方又往回走去。璃琴不想顺着原路返回,几人就在青越改道,从另一个方向转回盈月。
“翎哥哥,前面就是柳镇?”她从雪墨翎怀里直起身,指着百米开外的小镇。二哥说,柳镇是一个盛产蚕丝的镇子,柳镇的蚕丝织成的绸缎柔滑清凉,适宜做夏装。柳镇蚕丝因那特殊的清凉感,又被称为‘冰丝’。
柳镇方圆百米内种植者大量的桑树,几乎每家每户都养蚕,卖蚕丝是柳镇百姓最为主要的生计来源。通往柳镇的路边多植桑树,五月七月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
几日来,璃琴每天不间断的吃着桑葚,两只手都被染成了红色,嘴唇更是变成红紫色了。此时,她坐在雪墨翎身前,左手里拿着一个青瓷碗,碗里装满了熟透的桑葚。右手不停的拈起一串串紫红色的果子,吃得津津有味。
雪墨翎低头看着一心只顾着吃的女子,微微皱眉,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璃琴没有听到回答,皱了下鼻子,转头看他,“翎哥哥,这里都不见柳树,只见桑树。为何不叫桑镇,而叫柳镇呢?”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她把沾满红色汁液的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雪墨翎仰头,嫌弃的扫了眼那五根紫红色手指。看着离自己脸面越来越近的手,他眼角抽搐一下,头微微后仰,低喝,“拿开”。
璃琴撇撇嘴,收回手拈起一颗熟透的桑葚,笑嘻嘻的递到他嘴边。
雪墨翎看看她调皮的笑脸,再看看那紫红泛黑的东西,皱了下眉。璃琴又往前递了下,他忽然一笑,张口将其卷入嘴里。在璃琴愣神之际,低头贴上她的红唇,将那酸酸甜甜的果子度进了她嘴里,睨着她白皙的面颊泛起两朵红云,嘴角笑意深深。
璃琴无意识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心虚的往四下看了看,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