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琴瞪他一眼,真是的,又提起雪墨翎来了,“你怎么不和大哥比?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女儿了”。
月夕岚皱眉,眼里闪过冷光,嘲弄道:“大哥心里的挣扎有谁在意过?”
璃琴愣住,大哥是未来的族长,他牺牲的不比她少,冷淡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悲凉。她以为大哥的悲伤只有她懂,却忘了,二哥比她更了解大哥。她弯了弯唇角,心里沉甸甸的,“二哥,人永远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得失,取舍,计较,选择,从来都只是一种妥协”。
是对现实的妥协,而不是低头,更不是屈服。
她曾对大哥说,让他为自己而活。
后来想想,这句话多么苍白无力。这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人们的努力和牺牲,或为权势,或为钱财,或为爱情,或为亲情……这中间,又岂能只是为了自己。
月夕岚眸底异光闪过,掀起悲伤的波纹,有什么情绪即将汹涌而出。可他到底不是平常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低声问道:“琴儿,你说,真的会有来世么?”
今生无法争取的,来生,是不是会有机会?
璃琴本想嘲弄:无稽之谈,你也信?可瞧见月夕岚眼里的希冀,那些戏谑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过了半响,她笃定的说,“有”。
期许来世,这也是一种信仰。
她望着远处神殿屋檐的一角,默默出神。
信仰是什么?那是一种希望吧。
意料之中,雪墨翎又是半夜潜进圣坛。
“哐当”一声脆响,支撑窗户的木棒落了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璃琴猛然惊醒,努力睁开眼睛,眼皮沉重的直往一起粘。她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坐起来,抓起枕头就往帐外的黑影丢了过去,没好气的骂道:“大半夜的作死啊”。任谁被打搅了睡梦都会生气的,何况她睡得有些晚了。
雪墨翎轻巧的接住枕头,对于这种状况也在意料之内,他丝毫不以为意,走到床前坐下,目光一寸寸扫过朝思暮想的娇颜,温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帷幕揭开,夜风入帐微凉,璃琴打了个激灵,赶紧缩进被子里,嘟囔道:“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吧”。她暗暗撇撇嘴巴,他说得巧妙,只是看看何必弄那么大的动静吵醒她呢。
雪墨翎将枕头放到她脑袋下,“你睡吧”。他伸手摩挲她柔软的发丝,指尖眷恋的停留在她面颊。
璃琴困乏得连躲的力气都没了,脑子迷迷糊糊的没法思考,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那双眸子灿若星辰,稍稍偏头,“你先回去歇着吧”。他不走,她怎么能睡得安心。
雪墨翎盯着她看了会儿,探过身吻了下她唇角,轻声道:“我走了”。这次他当真说走就走了。
璃琴只点了下头,望着虚空出了会神。随后烦躁的摇摇头,暂时不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明日之事明日忧,何苦辜负了这静谧的良夜。
次日,璃琴起得较晚。用了早饭后,她就出了圣坛,准备回月府一趟。半路上遇到萧凌,她笑着打招呼,“萧大哥”。他还是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笑意明朗。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心道都二十岁了啊。
她微微愣神,一晃,竟过了九年。
萧凌温吞一笑,等她走近方问道:“琴儿,要回府去么?”
璃琴在萧凌面前从来不掩饰任何情绪,想到待会儿要面对雪墨翎,她当下就垮了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蔫蔫的说道:“是啊”。
萧凌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心知是为了那个人,清润的眸底有丝黯然,语气依旧温煦,“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二哥,一同走吧”。
璃琴笑了笑,“二哥找你何事?莫非又要出去”。
他笑看着她:“他又得罪你了”。
璃琴讶异的看着他,好奇问道:“二哥不会什么都跟你说吧?”她知道他们交情好,是属于知己的那种。可也不会什么都说吧。
萧凌点头,打趣道:“他总是把你这个妹妹挂在嘴巴,我现在连你何时换了几颗牙齿都一清二楚”。
难得他会开玩笑,璃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故作严肃的忠告他,“萧大哥,你可别跟我二哥学,他现在啊,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跟外边那些纨绔子弟越来越像了”。二哥成天自我感觉天下就属他长的最好看。平心而论,二哥确实是面貌隽秀俊美,世间少有。
萧凌轻笑出声,如山间清流,汩汩淌过,说不出的清爽。璃琴也跟着笑,不知怎的,在萧凌面前,她的心情总是很放松,无所顾忌的说话,不知不觉的就会说出心事来。
“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好想去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似的,本来平静的心又浮躁起来了。
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不是很深。只知道她所在的国家是大夏国,建国将近三百年。皇家姓氏夏侯,现今帝号武德,大夏二百八十一年登基。
大夏处于这块大陆的中间地带,周边还有十来个喧家,有的是草原游牧国家,有的在沙漠腹地,还有几个是岛国。一个国家历经将近五百年之久,朝廷已呈衰败之势。
临边几个国家迅速强盛壮大,对中部这块富庶肥沃的土地虎视眈眈。常在边疆滋扰生事,抢掠边城百姓的粮食,更甚者还纵容国人打杀大夏子民。对此,有人恨不能手握铁戟,上战场厮杀一番;有人则是淡漠视之,事不关己的态度。
当然,这些事,璃琴还是从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