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悄悄扒开缠藤,往外瞄了一眼,才小心地将身子探出来,瞧着确实没有半个人影,迅速离开洞口,掩好。
“真是可笑,那人究竟意欲何为呢?”郁欢越想越觉得好奇,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竟是变了这么多?居然会做如此幼稚之想。
定是陈伯影响她甚深,陈伯这个人,神秘得很,会武功,能弈棋,且颇有些绝密的易容之技,郁欢就觉得,好似没有他不会的。
当然,陈伯不会的,除了医术,还有便是,做的吃食真真难以入口。
若没有这两点,恐怕陈伯也不会把自己的数桩本事都教授于她,且时常故作严肃道:“君子能长育人才,则天下喜乐之矣。”
每每此时,郁欢便故意做些吃食,诱之,也故作深沉道:“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栖恶木阴。陈伯,看着无欢这些吃食,可还会喜乐?”
陈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抢过吃食,便道:“陈伯我的肚子喜乐了,天下亦喜乐也。”
郁欢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她与陈伯萍水相逢,却能相交至深,相谈甚欢,岂是一缘字能概述耳?
陈伯,比常子方更得她的心,她如今也对陈伯,比对常子方更着意。
无他,只是此心换彼心,一报还一报罢了。
此时,她正看着那个晕倒的人,正要努力支起身子,许是力气不支,又突然趴下,面触土泥,很是狼狈。
那人不耐地挥袖,极力想擦干净面上尘污,却越擦越脏,最后干脆一翻身,仰面朝天,欣赏起风景来,看那样子,显得很是自在。
郁欢越看越想笑,待到最后看到那人来个破罐破摔的架势,随意就躺,悠哉游哉,一副无比惬意的样子,便忍不住了。
“噗哧”一声,笑得开怀。
“小姑子,看够了么?”听见郁欢忍俊不禁的笑声,那人浑似不在意,身子继续仰着,也不看她,自顾自说道,“看够便过来帮一帮我,如何?”
郁欢心想,这人怎么是个没脸没皮的,且会一会他,自己有武技榜身,又不是怕他。
便也笑着道:“哦?小郎君看似年岁不大,倒是个性情中人呢!”
“倒是我一个山野村姑,识见孤陋,不知该如何相帮。还请小郎君明示一番,可好?”
郁欢走得近了些,离他十步之外,静静等着他开口。
“小姑子没看到我动不了么?这还用得着明示?当真是见识短浅!”
郁欢还是没有动,犹自看着他,远远地,一抹笑挂于唇角,眸子却清明非常。
哼,让我过去,想得美!谁知他会不会诈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半晌,那个人见郁欢不动,叹了一口气,方缓慢地转过头首,伸着脖颈,瞪了她一眼,笑意却不减:“没看到我的腿脚有问题么?你这小姑子,忒是小心!”
“心肠也忒硬!”
最后一句,口气颇重,似有切齿之音。
郁欢见他转过来,竟是生得十分美貌,也小小吃了一惊。呃,用个美貌虽说有所不妥,但除此字眼,还真找不到何词来形容面前这小郎君。
面白无髯,剑眉星眸,墨发束之以白玉冠,腰身围之以碧玉带,一袭暗纹绞丝长袍着于身上,竟是一个贵介公子哥。却于顾盼神飞之间,颇有几分fēng_liú自在的韵味。
不由脱口而出:“好一个美貌小郎君!”
好像有点不尽兴,又道:“只是太过女气了!”
那小郎君听之前句话时,刚流露出得意之态,不想后一句话,却让他的得意冻僵在面上,唇角的微笑也似尴尬不已,大叫道:“你这小姑子,怎地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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