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明显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敌意,不敢想象如果他继续留在屋里,是否还有机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江湖……真是太危险了,叶离摇摇头慌忙逃也似的奔下了楼去。
“公子,要不要……”窦勇身体绷紧握牢手中的刀,只要他家公子一声吩咐,他就立刻出门解决掉刚才那个身份不明的跑堂小二。
白回浪合起扇子,轻轻摇了摇,左手食指和中指伸出夹起散落胸前的一缕青丝,缓缓顺下,“不用。”
刚才那个小二呼吸混乱不稳,显然不像是个会功夫的人。
他又伸手拈起一块做工粗糙的桂花糕轻轻捏了捏,若有所思。忽尔他抬扇指着坐在他对面,一个身材瘦长,年约三十左右,且一脸精明的人道:“岳瓴,你且去试他一试。”
“是。”岳瓴微微一笑,点头出了门。
他走后,白回浪冲站在身旁的窦勇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
窦勇虽然奇怪,却还是乖乖的照做。
“岳峰还没找着吗?”白回浪压低声音问。
“没~~~有。”粗犷的嗓音由高转低,只因脑袋被扇子敲了一记。
窦勇见他家公子重新坐正,也跟着直起腰,见他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白回浪声音突然变得懒懒的,顺势靠着窗沿支着腮,无聊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下午的阳光不算强,淡淡的光晕洒在白回浪英挺俊秀的脸上,似镀了尘薄薄的金子,闪得窦勇心里一阵紧张,说出口的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公子,我们还是回……回谷吧,玉华庄的赏宝会每年都会办,也不差这一次,目前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昂头拍了拍胸又道:“当然,我可不是怕了他们重生门的人,关键是重生门的人现在正四处在找您,还说要……呃……要把您……”
窦勇虽然是个粗人,但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有些说不出口,可能因为对象是他家如花似玉的公子。虽然他也觉得这个词不适合男子,可是看着白回浪,他脑中冒出的也只有这么四个字,怪只怪他不像岳瓴一样学识渊博,出口成章。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接下去,白回浪斜眼扫了下他,面露不悦。虽是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别是一番fēng_liú婉转,让人舍不得移目。
窦勇心下一紧,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要是让公子知道重生门的人四下里散播要将他抓回去当禁脔的话,岳瓴一定会先剥了他的皮。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想起了一个月前武当道一掌门的寿宴。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寿宴,他们公子就不会对上重生门门主重宵。也不知是何缘故他家公子就对重宵下了水镜谷的独门秘药千回露,他们也问过不只一次,白回浪却始终挑眉不言。因此也让素来并无瓜葛的水镜谷和重生门,形成了如今势同水火的局面。
窦勇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转移话题的时候,岳瓴的推门声,简直犹如天籁。
岳瓴对他这种时不时投来又似感动又似可怜的目光,早已免疫,因为他每次闯祸后都会这么看着他。
回到桌旁坐下,岳瓴也不急着开口,反而笑眯眯的盯着窦勇看。
窦勇识时务的给他倒了杯茶,嘿嘿笑着,一脸的谄媚。
“嗯哼~~”白回浪不满的咳了一声,然后一脸兴味的盯着窦勇左瞧右看。
窦勇被他家公子盯得虎躯一震,忍不住悄悄往岳瓴身后挪,别说岳瓴是坐着,哪怕是站着,也遮不住他那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八尺大个。
白回浪直盯的窦勇差点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的时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岳瓴。
“如何?”
“不是重生门的人。”
岳瓴放下茶杯,表情没有因为这个事实放松,反而有些凝重。“但,此人也不像是个寻常跑堂,如果不是头发太短,倒像是个……书生。”
“书生?”窦勇的大嗓门响起,却是带着各种疑问。
事实上岳瓴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因为那人身上没有半点书生的酸腐气息,不卑不亢的到像是个富家公子,却又没有一丝娇贵气。更重要的是,经过他的一番试探,那人竟然不会半点功夫。
白回浪皱着眉头把玩着扇子,似乎对这答案也不满意。
岳瓴斟酌着,还是把刚才所想禀明了他。
“如此……”白回浪摸着下巴似乎来了点兴趣,“便让人查查他的来路吧。”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是。”
岳瓴应声后,唤来守在旁边的青衣卫,吩咐了两句。
那个守卫点着头出去了。
他回过头来,见白回浪又一脸不怀好意的紧紧盯着窦勇,而窦勇则紧紧缩在他身后,一动也不敢动。
摇摇头,他端起茶杯悠闲的品起来,对于那主仆俩儿人的互动,他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白回浪见窦勇一脸小媳妇儿的样子,蓦地笑着开口道:“早晚把你嫁给岳瓴当二房。”
岳瓴闻言,一口茶水差点狼狈喷出,脸色不禁白了白。
“大房是谁?”窦勇脱口就问,完全找不到重点。
岳瓴黑着脸,看白痴一样回头瞪他。
白回浪憋笑,伸手拍了拍岳瓴肩膀,“我看你还是早点儿娶了他吧,免得这傻瓜去祸害人家姑娘。”
岳瓴缓了缓面色才道:“多谢公子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