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似水,星光几许,月如钩。
幽暗静谧的树林中,只听得偶尔起风引起的枝摇叶动声。
重宵正盘膝坐在溪边,他蹙着一双俊眉,闭眼感受着那人柔软的唇舌在他伤处不停的舔吸。
那轻柔小心的动作,让他的心湖有如轻风拂过水面般荡起圈圈涟漪,蓦地升出股子融融暖意来,他甚至都不想出声去阻止,也得亏他血厚,不然照他这么一直吸下去,迟早要将他吸成人干儿。
为防自己因失血过多晕过去而毁掉自己的一世英名,他最终还是将那瓶创伤药交了出去,“上药吧。”
叶离抬起头抹掉嘴角的血渍,接过药后并没有立即涂抹,而是伸手扯下一截衣摆在水里洗了两把,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药抹好,然后又撕下过长的裙摆,将那人的伤口小心的给包扎起来。
重宵一动不动,任他摆弄。
“好了!”叶离打好结后,抹着额上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嗯。”重宵起身理好衣服,“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叶离这才省过来,后知后觉的扭过头去,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高大身影,他差点儿就将此人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他是谁?”
重宵挑眉,意味不明的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他的么!”
叶离的眼睛倏然睁大,“你是说……”
重宵不语。
叶离大惊,赶紧跑过去将那人的身子小心的翻了过来,入眼赫然就是那个面目狰狞性子冷漠的阿金。只见他胸口鞭痕密布,肋骨明显断裂,伤势极重。
“阿金!阿金!”叶离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轻轻晃了晃他,却见他双目紧闭,呼吸甚是微弱。“他这是怎么了?”叶离颤着声音回头问道。
“受了王府的重刑。”重宵敛眉道,“目前还死不了。”
“他伤成这样,我们要赶紧给他找大夫才行!”叶离急道。
“王府说不定会派出追兵,得尽快离开这里。”重宵说着走过去,将重伤的阿金再次扛上肩。
他粗爆的动作,让叶离看得是一阵心惊胆战,忍不住道,“你轻点!他伤得很严重!”
“过来!”重宵不耐烦的招呼他。
叶离只得走近他。
重宵二话不说,揽了他就提起轻功飞速离去。
因顾虑着阿金的伤势,重宵仗着一身好功夫,携着两人连赶了数个时辰,终于在天亮前,抵达一个小镇。
他寻到一家医馆,无视紧闭的大门,直接带人纵了进去。
叶离虽然不赞成这种夜闯民宅的举动,但也心知是当务之急,脚跟刚一着了地,也顾不得腿软不软,径自跑去拍门。
主人家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急吼吼的拍门声给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没好气的叫道, “谁呀!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
“大夫,您请开开门,我朋友受了重伤,求您快给看看!”门外之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大夫显然没有被这说辞打动,打着哈欠道,“看病也要看时辰,这天都没亮了,等天亮了再来!”说完就又倒头躺下,须臾,他突然睁开眼,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人怎么会出现在他内宅!!!
“砰——”不等他反应,房门已被大力的一脚给踹开。
朦胧中,他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扛着一个人大步迈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人,他们直走到他的床前才停下。
重宵二话不说,伸手将那还赖在床上的大夫给揪了下来,然后将阿金给放上床去。
“将此人伤治一治,若再废话半句,小心你的脑袋!”重宵危险的声音在那兀自发着愣的大夫耳边冷冷的响起。
大夫猛然回神,敢情这是遇上强盗了啊!为了小命儿他当下不敢再磨蹭,赶紧提过药箱给床上那个伤势严重的人治疗。
重宵又摸出一定份量十足的银锭子砸在桌上,大夫见了心里总算好过些,好歹不算白看,当下诊治的态度更认真了。
“你好好在这看着,本座去去就来!”重宵对叶离交待一声后就出去了。
叶离点点头也不在意,他此刻最关心的就是那床上之人的伤势。
大夫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将那人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只靠调养了!
叶离见他起身忙担心的问道,“大夫,我朋友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大夫见此人长相秀丽,身着女装,可一出口却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不禁骇了一大跳,现在的年青人怎么穿着打扮越来越有伤风化呢!
“大夫?”叶离见他只盯着自己发愣,不禁提高了音量。
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才道,“此人外伤好养,这内伤嘛……就不太好治了。”
“内伤?”叶离听他这样一说,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嗯。”大夫道,“此人受了颇重的内伤,这才是最严重的。”
叶离急道,“那内伤要怎么治?”
“自然是需要功力高深的人为他运功治疗方才能痊愈!”大夫道。
“功力高深之人……”叶离皱眉呢喃着。
大夫也不再理他,径自起身去拿桌上那锭银元宝,咬了咬,真的耶!他喜笑颜开!突然瞥见那穿着古怪的年轻人正回过头来,他忙清咳一声,然后摇着头顶着一脸死了亲娘的表情开心离去。
重宵回返时,叶离正拧了巾子帮床上那人擦洗伤口。他皱着眉将叶离拉开,然后扛起那伤重之人就往门外走。
叶离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