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扑节三天,李想赢的东西数都数不清,以至于出门的时候不得不出门就直接带着跟班好方便帮他往家里送东西。女人的首饰,送给李三娘几样,又让家里小娘子们一人挑了两样,就这样还剩了几样谁都看不上了的,被他扔箱底了……而且因为他转变了思路,所以不再只盯着贵妇千金,于是从阔佬们手里也赢了不少东西,其中的大部分被他直接就跑到质铺换了金银,剩下几样一时半会儿不好脱手或者不舍得卖了的好玩意被他跟那几件没送人的首饰一起塞进了柜子里。
跑了三天,赢来彩头无数,李想心说,这要是天天都是关扑节多好啊!来钱比他的工坊都快……唉,又想到钱了。三娘没事儿那么多才多艺干嘛,弄得这么出名,脱身都难。
李想把箱子推到柜子里,使的力气大了,听见叮的一声,他赶紧低头踅摸,发现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掉在了地上,连忙捡了起来。
这是李想穿越前的那个家的钥匙,原本是挂在个钥匙圈儿上的,可是如今穿的衣服又没有皮带扣,怎么挂?于是李想便把家里两道门的要是拆了下来,用跟红绳穿了,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他总觉得,有这个东西在,自己的家就还在,就算回不去,心里也是安稳的。
这会儿他看着两把散落的钥匙,伸手往脖子里一抹,一截断掉的红绳落到了手里。李想皱皱眉,拿着钥匙走出门,正想找小桃或者别的哪个小娘子再给他搓根绳儿穿起来——把一股股的丝线扭起来编成结实的整股,这活儿其实李想会做,但这个需要时间来慢慢弄,被小娘子们看到了又该笑话他了。
李想的运气不错,一出门就看到杜十一娘从门前走过,忙喊住了她:“十一娘,帮我个忙!”
十一娘做这些活儿最利索不过,拿了彩线过来,手上缠缠绕绕,没一会儿便把两个钥匙结结实实的缚在了漂亮的五色线络子上。
李想看着五色彩线紧紧的包覆着的钥匙,嘴角都在抽:“十一娘,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弄根结实的绳子把这东西挂脖子上就行的!”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把络子拿起来,挂在脖子上,把钥匙往衣服里头一塞,这么一塞,顿时发觉了不同。虽然是冬天,可金属的钥匙贴着皮肤滑进去,却一点都不觉得凉,也不像平时那样容易粘在身上,因为外面包了线打的络子(注1)。
十一娘认认真真的说:“我看阿郎十分珍惜这些东西,想着用络子挡着点儿,也省的时间长了被汗锈到了。”
李想很想说这钥匙不怕汗,合金的不会生锈啊。可那两把钥匙服服帖帖的贴着胸口,他的话到底还是吞了回去,笑着说:“十一娘想的真周到。”
十一娘微微一笑:“后面可以调长短,把那两个结来回拉拉就行了。”
李想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拽了两下,果然绳子被拉长了,他又拽了回去,真心实意的说:“十一娘,你的手真巧!”
十一娘轻声道:“我阿娘总说,小娘子们,琴棋书画什么的有什么用!针线活做好了才是正经。不过我阿爹不听她的,给我专门请了先生教我功课。可是针线上的活儿我也不敢拉下,不然阿娘一定会生气的……那会儿真的觉得很累,姐姐妹妹们都有个侧重,只有我必须两边都学好。可现在想来,亏了阿爹阿娘管得严,要不然哪里学得会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的东西,等用得着的时候才发现幸好学了。”
李想笑道:“是啊,知识是财富,这话真的不是随便说的。”
杜十一娘给李想打好了络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便看到欧温仪斜着眼看她:“你去倒个水,倒了这么久?”
杜十一娘轻声说:“碰上了阿郎,他让我帮忙打个络子。”
欧温仪嗤道:“他就指派你指派的利索!你也是,总是巴巴的的凑上前对他好!他这阵子整日往清乐坊里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杜十一娘慢慢的坐到床边,轻声说:“我知道。”
欧温仪怒道:“你知道你还这么惯着他!”
杜十一娘悠悠道:“有什么惯着不惯着的?是我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当然要对他好,这是我的事儿。他喜欢别人,对别人好,那是他的事儿。”
欧温仪跳了起来:“什么你的事儿,他的事儿,这难道不是一件事儿么!他若真把什么楼子里的行首接回家,你难道还要嫁他么!”
杜十一娘抬头看了欧温仪一眼,慢吞吞地说:“怎么会是一件事儿,我喜欢他,跟他喜欢谁不是一回事儿;我喜欢他,跟我是不是想要嫁他,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欧温仪听得目瞪口呆:“难道你就没想过嫁给阿郎?”
杜十一娘摇摇头:“怎么会没想过呢?有时候也会想的,可想了又怎么样?这世上的事儿,不是我想了,就一定能如我所愿,所以现在我索性不想了。”
欧温仪道:“你怎么能不想呢!难道你要这么偷偷的喜欢阿郎一辈子不成!”
杜十一娘摇摇头:“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谁能保证喜欢谁一辈子呢?现在这样儿,天天能见到他,挺好的。说不准过上几年,有一天早上起来,我忽然发现我不喜欢阿郎了,那我就找个人嫁了。”
欧温仪实在没辙了,坐到了杜十一娘的身边:“柳昭娘已经搬出来了,要不,你去跟她学学弹琴什么的?我估摸着阿郎喜欢这些东西……”
杜十一娘还是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