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醒来,看着怀里头的女子也醒了,八贝勒便轻拍她的肩膀,“你多睡一会儿,这是你的府邸、你的内院儿,谁也传不出去什么话,你只管睡到再也睡不着才起身就好。”
彤琳却摇了摇头,趴伏过去搂住八贝勒的腰身,“你一会儿又要出府去忙,若是我此刻睡着,就只能晚上才能看到你第一眼,我不甘心这样,我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
“爱撒娇,”八贝勒低头轻咬她的脸颊,“好了,见也见了,赶紧睡吧。”
彤琳再次摇头,“睡不着了。小舅舅,我昨晚上说会变得更健康更强壮不是骗人的,只是我必须要亲自杀了几个人才能获得力量。小舅舅,你会不会觉得我邪恶?”
“这算什么大事儿,也值当你小心翼翼地问我?真是讨打,”八贝勒说着,隔着薄被轻拍女子的屁股一记,“这样难道不是很好?你只管把别人的力量掠夺过来,只小心别被人发觉就成。说吧,想要先亲手解决掉谁?”
“德妃。”
八贝勒点了点头,有德妃一日,他额娘良妃想要出头就难。虽说良妃已经抬了旗,可到底内务府的包衣们不乐意见到辛者库出身的良妃跟德妃平起平坐,只有德妃没了,内务府所有的资源才会不得不转移到良妃的身上。
“妞妞儿,你怀着孩子,要现在就动手吗?我也痛恨德妃在你生弘旺的时候动过手脚,我也不乐得见她在我额娘面前摆出一副清高的面孔,可到底她在紫禁城里经营日久,你有完全的把握吗?”
彤琳摇了摇头,“我只是把心思说出来给你听。至于办法手段还要慢慢思量。而且,我跟小舅舅想法一样,多大的事情也比不得我的孩子重要,先保住弘旺、照顾好我肚子里的这个才是正经。”
八贝勒更衣出门,彤琳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就让蜜合进来伺候。吩咐下去日后的饮食参照怀弘旺的时候准备,蜜合眉开眼笑地应了。
八月初一是彤琳生辰,彤琳惦记着小东西在她肚子里还不满一个月,如何也不肯大办。可八贝勒想着要给彤琳做脸,便干脆在永定河边摆下流水宴席,只说是福晋生日不肯给自己庆生,拿了私房钱给灾民布施。
这给灾民布施的主意也不是八贝勒首创,大贝勒年前就曾经做过,只是这次八贝勒打着的是八福晋的名头。
便是乾清宫的康熙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事后对着风铃说道:“怪不得你肯与八福晋交好,你们两个都是不饶人的倔强性子,偏偏心肠又柔软。”
风铃柔媚地斜了康熙一眼,“万岁爷这话,奴才可是听不懂了。奴才这几年可是得了咬尖儿、跋扈的美名,奴才自己个儿都不知晓什么时候性子柔软过。”
康熙摇头轻笑,抚摸着风铃依旧柔嫩清透的面庞,“你就瞒着吧,当朕的耳目都是吃白食的?是谁看太后的女官腿脚不好,一到了秋冬就送去药膏还亲自给她按摩?是谁看十福晋汉语不精,便让十福晋多跟八福晋交好,让八福晋教她汉语?你不过是进宫的时候得了太后女官的一次解围,也不过是在伺候贵妃的时候受过她的庇佑,如今你得了势却从不忘旧恩,这样很好。”
风铃放佛承受不起一般扭过头去。康熙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又掰正过来,竟看到她满目蕴着的泪水,“这是怎么了?朕夸了你一句,反倒把你惹哭了?”
风铃任由晶莹的泪珠滴落白玉般的面庞,鼻翼微微翕动,颤声道:“万岁爷何必撩拨我,我统共瞒着您做下几件事,都让您知晓了有什么趣味?”
“真是傻丫头,”康熙长臂一捞,将风铃抱坐在大腿上,“换了旁人,她们不知道怎么使劲手段让朕知晓她们有情有义,唯有你会瞒着朕。真是可怜得紧。今晚朕好好陪陪你可好?”
风铃柔顺地趴伏在康熙怀里,轻点螓首,只要这个男人对她动了半分的真心就好,她有办法将这半分变成一分、两分、三分。她越是得宠,乾清宫的包衣奴才就会越敬重她,日后她替主子办事便会越容易轻便许多。
德妃那贱、人,害了她不够,还妄图谋害主子。总算主子发威决定要解决掉那个贱、人,风铃颤抖了一下,她已经激动不已、迫不及待了。
康熙却以为怀里的女人感动得直哭才会发抖,便越发爱怜地轻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