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手骤然一紧,将荷包牢牢抓在掌心,如鹰隼一般盯着德妃,“你给朕说个明白,当日朕应允你送皇后最后一程,如何皇后的荷包从棺椁里自行跑了出来?”

德妃瘫坐在地上,目光愣然地看向荷包,她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荷包不应该早就被她的心腹姑姑销毁了吗?

侍立在康熙身后的风铃低低垂着脑袋,没人看到她此刻罂粟般的笑容。

梁九功皱起鼻子嗅了嗅,“万岁爷,是不是让院正过来瞧瞧,奴才怎么仿佛闻到这荷包有股子香气呢?究竟是什么香气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消散,奇怪得紧。”

康熙点了点头,不一时邢太医就到了乾清宫里,规规矩矩行礼之后,接过荷包,甚至还没低头细闻,他便惊讶道:“这掩盖尸毒的香料为何要放进荷包里?”

“什么尸毒?”康熙的声音更显得低沉。

“回万岁爷,生前被特殊药物毒死的人,死后会产生一种味道,时间过得越久、味道便越明显,可若是刚死的时候身边放些特制的香料就可以掩盖住这种尸毒的味道,甚至不需长久,只要掩盖几日,尸毒的味道日后就不会弥漫出来。奴才可以这么说,用此香料遮掩的人,十有□是给人下毒的人。”

康熙不止一次猜测表姐当初是中毒而死,可既没有证据、又要掩饰太平,便也没有彻查,原来下毒之人果然是德妃!表姐竟然豢养了一匹白眼狼!

德妃很快回过神来喊冤:“皇上!这荷包……”

“这荷包上的针线你敢说不是出自你手?”康熙平静地反问了一句,然后不再看她一眼,吩咐风铃,“把笔墨拿过来。”

这是要下明旨了。乌雅英武却膝行几步到了康熙近前,“皇上!奴才知晓是奴才姑母触犯天威,可如今十四阿哥还小,只求皇上看在十四阿哥的份上,给姑母留个颜面。”

康熙对乌雅侍卫此刻多了些矛盾的心思,一是迁怒、二是看重,这侍卫明知道这荷包会让自家最显贵的亲人跌落泥沼,却因为忠君而没有选择隐瞒,已经是大不易。可又是他挖开了康熙埋在心底最隐秘的思念,若是没有这个荷包,康熙还可以自欺欺人,骗自己说表姐并不是以为他的看顾不利被小人谋害而死。如今真相摊开在眼前,由不得康熙再忽视下去。

德妃痛哭起来,趴在地上恳求道:“万岁爷,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可臣妾也知晓皇上不信,便是皇上将臣妾贬为答应,臣妾也绝无怨言。可十四阿哥还小,没有生母照顾实在难以长大。臣妾知晓良妃娘娘最是慈善仁和,只求皇上让十四阿哥养在良妃娘娘跟前儿,臣妾便是死也无憾了。”

康熙果然犹豫了片刻。风铃再度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以德妃的心智必然会让颇多思虑的康熙迷惑,好在主子是想要亲自取了德妃的命,囚禁她可比降位更方便主子的行动。

风铃上前一步跪在康熙面前,抬头悲戚地看向康熙,“万岁爷,您知晓奴才跟族姐一向不睦。可奴才也不信德妃娘娘会做下这等事端。孝懿皇后的事儿奴才不便多言。可今日之事必不是族姐所为,不然她怎敢让十四阿哥养在良妃娘娘身前?奴才只求万岁爷给族姐一个体面。”

康熙这才终于点了点头,“也罢,朕看在十四阿哥和风铃的面上饶你一命。今日起永和宫紧闭,任何人不许出入!”

德妃对着康熙诚恳地磕了三个头,又感激地看了风铃一眼,便起身倒退着离去,身姿万分的谦卑柔顺,同以往完全不同。

风铃如何看不出德妃掩在眼中的野心和怒火,她一定觉得只要位份保住了日后总会东山再起,只可惜,主子是不会让你多活几个月的。

此间事情终于处理好了,康熙疲惫地靠坐着捏着鼻梁。风铃用她柔嫩的小手按捏起康熙的肩膀。

康熙将手搭在风铃的手上,“你果然是嘴硬心软,朕就知道没看错你。想来你也不全信德妃的无辜,可你竟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替她求情。告诉朕,你是如何想的?”

“奴才还能如何想?”风铃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自嘲,“奴才痛恨自己的出身,可这样就能否认自己是乌雅氏?四贝勒和十四阿哥可是奴才家里头看得最重要的人,奴才难道就放任他们的额娘真个成了答应?”

康熙失笑,“你啊你,真个刀子嘴。你将你家族里密议的大事报给朕听,可见你放在心底的还是朕。放心,朕日后会注意着些,那些奴才的心思也大了,太子是未来储君,他们竟敢生出旁的心思来。风铃,你真不是聪明人,若是今日你将德妃踩在脚下,想法子让朕抬举了你再将四阿哥、十四阿哥记在你名下,然后让你的家族费些力气成了事,说不得日后你就能成了那最尊贵的女子了。”

“那又如何呢?”风铃将螓首贴在康熙的脖颈处,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康熙的颈项、肩窝,“奴才只知晓唯有万岁爷可以给奴才今日的荣光,奴才如今衣食无忧受人敬重,日子别提多悠闲愉悦,便是给奴才金山银山也是不换的。再说了,便是真如万岁爷所说,奴才也享不到那无上荣光的福分。万岁爷若是走了,奴才只随着万岁爷去了便是。没人宠着奴才,奴才不能耀武扬威,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只是奴才位卑,也不知道万岁爷的陵寝里会不会有奴才一个位置。”

康熙心下大震,旁人从来只阿谀着他会万万岁,唯有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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