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十四阿哥想要表孝心就去看望他额娘,结果一进屋子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十四阿哥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都不上前去伺候?便是额娘发了脾气你们也当好好照看着,都跪了一地,怎么伺候额娘?”

没有一个下人开口,十四阿哥也觉得她们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可疑。十四阿哥上前了一步,只看一眼额娘的脸色就大叫了一声,“啊!额娘您怎么了?”十四阿哥隐隐有些猜测,却并不敢肯定,可他到底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探了探额娘的鼻息、又急切地去摸额娘手腕的脉搏,结果什么都没有。

这一日并不需要早朝,康熙在乾清宫暖阁里正问着李光地太子近日来的学问如何,就因为德妃薨逝一事被打断了。康熙此刻心间只萦绕了两个字“晦气”。大年初三死了个宫妃,宫里头人人都别想安下心来过年了。

可昨日德妃都快醒了,今早却报说人夜里早早就死了,康熙也不得不派人去查。一查还真查出些事端,昨儿个晚上太子妃带着两个侧妃去探望过德妃,这事情怎么看都太过巧合了些。还有昨晚梁九功探出的那个下毒的太监竟然跟毓庆宫有牵扯,康熙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烦,他并不希望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牵扯,太子即便此刻还不够大气,只要日后能够教好也依然堪当大任。德妃这事儿如今只能当做后宫事来料理。康熙传了旨意进后宫,便继续询问李光地关于太子的学业。

良贵妃如今还没正式受封也没有接宝册,算不得贵妃,自然就不能处理这样大的事端,还是太后亲自接手,带了良妃在身边,将太子妃石氏并两个侧妃李佳氏传召到寿康宫里问话。

石氏镇定地纳福请安,可两个李佳氏却稍逊定力,请安之后眼珠子四处乱晃,由不得太后不疑心。

记挂着弘皙,太后也没有一上来就为难这三个人,反而赐了座才用蒙语问道:“太子妃,皇上一直夸赞你贤德,当得起一国之母。我今日为何招你们过来,想来你们自个儿心里头也清楚。我知晓唯有你是懂得蒙语的,跟我说说,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氏略微低下头,用蒙语应着,“回皇玛母的话,昨晚上我和两位妹妹是得了太子的吩咐去探视一下德妃娘娘。太子也是被四贝勒求到了头上,德妃娘娘好歹是四贝勒的生母,四贝勒却不好在宫里头探视久留,才求到了太子。我和两位妹妹昨日去探看德妃娘娘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今早听说德妃娘娘殁了也是好一阵难过。”

太后皱了眉头,“你昨天去看望德妃的时候注意到她的饮食了没有?一晚上的工夫,好好一个人就没有了,让我怎么能不疑心。”

石氏依旧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太后身后的女官清咳了一声,对太后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将伺候德妃的宫人也叫来吧,这事儿许是跟太妃子无关。”

太后点头应允,让太子妃和两位侧妃暂且到偏殿候着,然后被羁押的永和宫宫女太监被一个接一个地带到了寿康宫问话,大家的说辞差不太多,唯有最后进来的小宫女说了这样一番话,“奴才一晚上没听到德妃娘娘叫汤食,可太子妃和两位侧妃来之前,德妃娘娘醒过,还跟奴才要米粥呢。”

太后听了女官翻译过来的话和良妃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良妃的蒙语也不弱,跟着彤琳又下功夫学了好几年,此刻开口跟太后交流毫不费力。良妃声音柔和,气势却不弱,“皇额娘,我觉得这事儿若是巧合便太巧了些。可太子妃没道理跟德妃姐姐过不去。臣妾隐约记得彤琳说过,当初他跟小李佳氏是同一届的秀女,仿佛小李佳氏因为没被德妃宣召还发过脾气。皇额娘,您觉得这事情之间可能有什么牵连不?”

太后的女官又加了一句,“听了良妃娘娘的话,奴才也想起一宗来,仿佛是侧妃小李佳氏跟底下的人抱怨过,说是十四阿哥偷过她什么东西。奴才就是从夹道一走一过的时候听小宫女在这么说,可这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奴才也觉着十四阿哥得宠,要什么有什么,哪有可能偷太子侧妃的物件儿,便训斥了几个小宫女,没有细细打听过。”

爆料的小宫女此刻并没有离开,她跪在地上,佯装听不懂满语,可心里头满是开怀,她一心记挂着敏萱姐姐的承诺,只盼望着做好此事混个跟敏萱姐姐一样的身份。

太后并没有继续狠查,而是将这事轻轻放下,只是过不了多久,太子侧妃小李佳氏就得了恶疾,被移出宫养病去了。

彤琳挺着大肚子亲自去看望濒死的李佳氏,这个女人是她复选时候才第一次见面的,如今却要折损在她的手里。彤琳没什么心虚、心软的感觉,李佳氏头顶的黑光表明了她的敌对身份,只是尚没有问清楚李佳氏在替谁办事。

李佳氏视力有些模糊了,可还是听得出床边的人是八福晋,“你来看我最后一面?”李佳氏说了一句话就猛咳起来,咳着咳着又笑了起来,等到气息平稳了,她嘲讽道:“别假惺惺的,大家都是熟人。你倒是好命,将八贝勒拿捏在掌心里。”

“你几次三番对我动手,我并没有冤枉你不是?我不明白你嫉恨我什么?还有在分府出宫前那次你为何要推我和弘旺?我即便摔倒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还是派了自己心腹宫女动的手,你究竟在想什么?”

李佳氏冷笑着道,“我能想什么?你是想问我究竟在替谁办事吧?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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