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天杀的反贼!”
“老子当兵七八年,还是头次见在自己营盘里挖坑的,就不怕把自己人坑死吗!”
低声的咒骂响起,因为不清楚太平军到底挖了多少陷阱,最前排的骑兵下意识的稍稍放慢了速度,向着太平军营盘的深处继续冲。
然而,一路上百顶军帐闯过,触目所及,他们就没见过一名抵抗的太平军!
凌杰的心里,包括很多心思敏锐的骑兵,下意识的升起了不安。按理说,贼人发现他们的营盘被攻破了,不是应该拼了命的上前拦住他们吗?为什么骑兵都冲到了这里,却仍旧没有哪怕一个贼军士兵出现?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凌杰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生出这个念头。
但是,他提前探查过太平军的营盘。南面的板阳河和西边的地形,在限制了官军骑兵的同时,也反过来限制了太平军的行动。从先前贼军攻城的行动可以看出,这伙贼军没有连夜退到别的地方,一定就在这营盘的深处。
坐拥一千多名强大的骑兵,哪怕先前在步弓营的射杀下损失不少,凌杰心中仍旧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想不出,太平军在营盘内还有什么布置能打败自己。
何况,已经杀到这个地步,他们不可能就这么错过良机退出。为了保护鱼阳府不至于沦陷,就算明知道贼人前面还有布置,也要不惜代价冲过去,彻底打垮这伙胆敢从大青关中跑出来作乱的贼军!
再次闯过了空旷的军帐,前方的视线突然开阔了起来。
有些心神不宁的骑兵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发出了轰然声响,自发的开始了加速。
在他们前方不远外,一直没有现身的太平军,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身穿跟官军相仿的盔甲,一部分手持长矛,躲在一辆辆厢车的后面,透过缝隙冷冷的打量着从乌江远道而来的官军骑兵。
这一辆辆的厢车,看上去就是普通木车的放大版,似乎还用什么东西互相连在一起。
放眼望去,不知道几十上百辆大车蔓延到两边,组成了一道“车墙”。成百上千的贼军,就躲在这后面。
感情,太平军之所以没出现,就是弄了这么个玩意,想仗着它对抗他们。
所有的骑兵们心里都踏实了下来。
看不见的,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先前太平军始终没有出现,让他们无法预知太平军究竟在搞什么诡计。现在贼军一旦现身,没有了那些幻想中不切实际的东西,骑兵们反而放下心了。自古以来骑兵战无不胜的经验,在他们心中养成了一个坚定的信念——除了城池和重步兵军团,没有什么是骑兵冲不散的!
仗着一排厢车就想挡住一千多骑兵?
别说最前排的骑兵了,就连看清太平军准备的凌杰都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他高高举起了腰刀,一边驱动胯下的战马冲刺,一边高喊道:“冲,冲垮他们!”
让这伙贼军明白松江骑兵的厉害!
抱着这样的想法,几乎所有的骑兵都开始加速。就算最前面的骑兵可能会牺牲一些,但在场的一千多骑兵,也必然能够冲垮这些被贼军引以为最后手段的厢车。到那时,这些贼军必然显然崩溃。
“射击!”
就在这一刻,一声洪亮的声音穿过了大批骑兵的喊杀,悠悠传遍了战场。
十架架设在偏厢车阵后面多余厢车顶上的床弩,早早上好了弦,利用提前调好的方向、角度,拉开了对官军骑兵的屠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