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大梁朝的功勋贵族,除了上京里的那些,少不得要提到世代镇守凉州的柱国将军府了。俞家自前朝起便是大贵族,后来跟着大梁的开国皇帝一起南征北伐,仅大梁的皇后,俞家就出过两任,如今的柱国大将军一等辅国公俞泰,正是先皇后的亲弟弟。奈何先皇后没有留下子嗣,否则这俞家一门还不知是如何的显赫。不过纵然当不了皇帝的亲舅舅,俞家人世代替大梁镇守边疆,战功显赫,也非普通贵族人家所能及。

将军府的行事素来都是雷厉风行的,除了先皇后,俞泰大将军的姐姐妹妹各个都是脾气暴躁手段很辣的主,更别谈俞家男儿了。加之又世代居于凉州边镇,常与那蛮横的漠北打交道,是以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唯有刀剑拳头才是正理!

许是因俞家作风太过霸道,作为梁朝数一数二的大贵族实在有些不妥,俞泰大将军的母亲特地为他求取了一位京中文官世家的贵族小姐为妻,往能让俞家小一辈们身上的戾气轻些,奈何……

俞淑君到不比她的前辈姑姑们手段狠辣——能上马杀敌军,下马掐相公,但诗词歌赋女红刺绣……罢罢这是俞母心中永恒的痛。

女儿的教育已是如此失败,至于膝下的三个儿子——

长子俞敏之,将他父亲俞泰大将军学了个十足十。军中当不苟言笑才可立威,一举一动,皆以俞泰做榜样。那俞泰大将军是个什么人,那是和凶残的漠北头子打了数十年交道的兵油子了。跟着这种人学,你能指望他有个好脾气么?!

次子俞桥东,还算是个正常男人样。爱说爱笑,看见漂亮小姑娘也会赞美两句。但是,如果俞母没有亲耳听到她的次子用同样温柔的语调说将那降兵扒皮做个人皮袋子的话,她会觉得她的二儿子真的很好……

最后,最最心痛当属小儿子俞瑞安了。

俞母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的小儿子也会是一个活泼的孩子。

其实俞瑞安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宛如那个年纪的小男儿一样,爱疯爱闹,会跟在他三姐俞淑君身后当个小尾巴。最狠的一次差点将隔壁家总是骂俞淑君每个姑娘样的小鬼,揍连他亲娘老子都不认识了。最后两个人关在祖宗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睡得东倒西歪,待听到脚步声,立刻又爬了起来,老实跪着。

这时俞泰会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指着俞瑞安鼻子大骂:“你当你老子是猪吗?你看你脸上的印子!”

俞瑞安默默低下头,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吸取教训——下次偷睡绝对不能睡在蒲苇垫子上了。

只是后来,想要跪祖宗祠堂,却没机会了……

那一年,朝廷将柱国将军调离凉州。凉州漠北攻破,童年的故乡成了人间炼狱。前日还一起打闹叫嚣着要报仇的玩伴,下一刻被人砍掉头颅。他还来不及报仇,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被父亲送到了长陵冯府。

再后来,听说那次凉州城破不过是朝廷为了试探俞府是否与漠北人勾结的计策而已,少年的心就越发冷了下去。

长陵是个好地方,南来北往颇为热闹繁华,又是一座古城,有山有水。冯舅妈常常想让他与俞淑君出门游玩散心,但谁也没这个兴致。直到那日长陵首富的薛家办了花宴,听闻连叶侯家的小姐也会去赏花,俞淑君突然起了兴致。她比俞瑞安年长,从大人口中听到的关于朝廷里的事自然也就多些,这叶侯府在京中根基颇深,兴许会听到从京中对俞府的消息呢,如此她便起了一番结交之意。

只是前来长陵冯府都是父亲一手秘密安排,对外只称是冯府来的一位不起眼的远方表亲罢了。起初俞淑君并不在意,只是等她的名帖递上,那些个别府小姐们见她门第不高,就并无与她结交之意,不过是客气疏离罢了。俞淑君默默叹口气,人情冷暖皆如此,与这些人隔着距离,倒也是一种福气。

俞瑞安早就不对他三姐这次去花宴抱有什么希望,上京大殿里坐着的那位,不过是玩弄权术草菅人命之辈罢了。

又过了些日子,他三姐竟然带来了一个薛家姑娘来做客。那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胖妞,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像只小狐狸。见着他时,好生端详了一阵子,最后咧开了一个大大笑容。他却觉得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太刺眼了,晃着他眼疼,便默默垂下头,继续看着池子里的鲸鲤发呆。

直到俞淑君终于看不过去,又嚷了他一声,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只听见俞淑君:“我这弟弟就是个据了嘴的闷葫芦,妹妹别见怪。”

他不欲反驳,哪成想那小胖妞身边的姑娘也说了一句:“其实阿绣也不怎么爱说话,我也习惯了。”

他终于抬起头,仔细看着那个笑脸盈盈的小丫头,心中嘀咕:根本就不像。这才静静的走到俞淑君身边,算是回应了他三姐的话。

那小胖妞看着他,笑道:“嗯……方才你在池子旁,听俞姐姐说你家池子里也养了鱼,你也喜欢喂鱼么?”

他想或许这个小丫头太过孤陋寡闻,若是喂鱼他身边跟着的人应该会有鱼食才对,池子里的鲸鲤也应该游至一处,可惜,当时都没有。所以,他没有回话,因为他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可后来,这小丫头又做了许多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是各自吃茶,她居然替他倒了一杯。这是为什么?他陷入了一阵沉思……

不过在送别薛家姐妹时,他还是将一颗玉石球送给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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