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三叠,叶落秋风,直到触及了夜雾冰冷的温度时,才蓦然发现,爱上一种流光,却忘记了那不过是场烟花,纵使刹那的幸福,也抵过了所有的苦,只是现实的残酷,让彼此再看不清楚始末、亦回不了首,当熟悉的脸庞在雾气中逐渐隐没,当一切都回到了白纸的最初,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束。
武德五年十月,太子府呈报,太子妃病重,太子李建成告假,弃朝政于不顾,而闭门半月有余,直至月末皇帝李渊遣齐王李元吉前往山东讨伐刘黑闼兵败的战报传来后,他才又立于庙堂之上,其神情气态并无不妥,只是自此,再不见太子妃与他出入,凡有宴请者,皆告不适,就这样,久而久之,便再也没人问及了,想来,既连皇帝都绝口不提的人和事,那别人就更不会提起了,就只当这位太子妃是真的身体虚弱,不易走动罢了。十一月,李渊下诏派太子李建成支援齐王,前去征讨刘黑闼,同命陕东道大行台以及山东道行军元帅、河南、河北诸州并受李建成节制。
武德六年正月,李建成在馆陶击败刘黑闼,又派骑兵将领刘弘基紧紧追赶,同月,即在洺州将其捕获并斩首……就这样,隋末群雄时的最后一股力量,也已殆尽,李唐江山,再无威胁。
武德六年二月,林邑王向唐遣使入贡。记先隋大业九年,隋分林邑为比景,海阴、林邑三郡,隋末战乱,林邑复国,到此时,皆归附于唐。
同年四月,吐谷浑接连进犯唐芳州、岷州等地,李建成与岐州刺史柴绍率众支援,大胜。
武德六年九月,窦伏明以沙州降唐。
武德七年三月,李靖进兵丹阳,辅公祏弃城而走,后被俘,送往丹阳被杀。同月,太子建成奏请定令,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等六省紧接,御史台和太常、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九寺,次将作监,次国子学,次天策上将府为次之,再下是左右卫到左右领卫为十四卫;其中,东宫另设置三师、三少、詹事及门下坊、典书坊等两坊、家令寺、率更寺、仆寺等三寺及十率府,王、公设置府佐、国官,公主设置邑司,而以上诸位,全为京城职事官吏,由东宫太子府一并监管。
次月,李渊又定州、县、镇、戍的官职即为外职事官吏,文散官从开府仪同三司到将仕郎共二十八阶,武散官从骠骑大将军到戎副尉共三十一阶,勋官从上柱国到武骑尉为十二等,与太子奏请一同准为政府定令,并行唐律令。
时光荏苒,岁月无声,自那次离开,转眼两年。
放眼天下,如今李唐王朝根基稳固,边境处,随偶有祸乱,却也难掀起骇浪,唯东突厥颉利可汗一方成患,又幸得太子李建成与西突厥可汗交好,在互有盟约之下,牵制左右,并许和亲,可得暂时安宁,以图后事。而因此,他大唐太子之位,更无可动摇……只是,有些事情,得到多少、即要失去多少,单看他们的心向罢了。
玉门关位于敦煌以东的戈壁滩中,属瓜州晋昌县境内,东通酒泉,西抵敦煌,南接瓜州,西北与伊州相邻,是丝绸之路西境的咽喉要隘,这里傍山带河,形势险要,是历代军事屯兵的要地,与其相距不足五十里的瓜州郡呼应,成为中原与西域关联的门户。
瓜州郡原是前朝的常乐县,地处大漠深处,虽为要塞,但却并不富庶,后又历经战祸,导致贫瘠,使得在这里世代居住的百姓,就算守着必商讨些生计,也只得勉强温饱,难谈富足!而这样的景况直至三年前、即是武德四年的春天时,才突然有了转变,更在之后短短的一年内,就开始繁盛起来,其中光驿站旅社、茶棚雅居、青楼酒馆便有不下数十家,另有街摊儿商铺、小贩闹市,数不胜数。
就在今年年初,这里即被朝廷更名为瓜州郡,又是兴建内外城池,又是开凿河渠、修葺寺院和扩展农舍,并将城外大片绿洲划入管辖,使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客商们,都愿在着城里多留几日,可经商、可休整,乐得其中。
想这戈壁冷硬的石沙里,最奢求的不过安逸而已。
梁暮凝站在黄土夯筑的城上远眺,南面荒漠一片,可见远处祁连山峰洁白明净,北边田野连绵,更有大大小小的水泊湖池映照光华,西面草原郁郁如茵,天阔地广、苍茫幽远,不可谓、不壮丽。
“夫人,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此时,有女子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忧虑、带着关怀。
揪了揪披在肩头的银缎大氅,梁暮凝没有回头,她下意识的微笑着叹了叹气,只道:“这时候,若在长安,该是还很温暖吧?”
“九月时气多变,不过月末时,倒是秋高气爽。”
“其实由长安出发,西经渭城、凉州、玉门,即到这里了,也并不算太远,是不是?”
“是。”
“但人们往往还是不愿意选择这条路,除了流沙千里、地广人稀外,还因有沼泽及猛兽出没,凶险无比,而最终能达目的地者,十之却是不足四五……”
“所以染儿才更佩服夫人,不但不惧这等险恶,还有先见之明,在这戈壁荒滩中,兴起繁盛。”
说话间,染儿亦不禁嘴角挂笑的顺着梁暮凝远眺的方向看去,继续道:“夫人当年初到长安不久,就命人调出了‘镜花水月’的一半财产,投在这里,实可谓慧眼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