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与姚氏心里都挂记着顾若彤至今没有孕事传出的事,年后不久便着手从旁支中物色一两个样貌不错又看着好生养的侄女,准备找时间让顾若彤带回去给女婿做姨娘,等生下儿子之后再抱到身边抚养。
这一日,他才刚想要派人去请顾若彤回来时,却先接到汝国公府来人请他过门谈事。
长兴侯并不担心汝国公会不要这个媳妇,毕竟当初汝国公与亡妻李氏当年是有过约定的,但凡不出什么大错,冯家就不能无故休掉顾若彤,于是也不做他想地应邀上门,却没想到他的好女儿会送他这么大的一个礼物。
“亲家公在跟我开玩笑吧?若彤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长兴侯在听过汝国公跟他说的事情之后,他是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么的愚蠢。
“我也不怕你怀疑,这人证是现成就有的,物证虽然找不着,不过只要去城内几家药铺子问问,必会有答案的,你不信我们说的话,令媛的贴身丫鬟所说的话,你总该相信吧?还有她的奶娘自从一个月前离开冯府之后就失去下落,焉知不是畏罪潜逃?”汝国公还耐心十足地跟长兴侯解释他们没有诬蔑顾若彤。
“老爷还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这个媳妇,冯家是要不起了,今日就请侯爷顺便把人领回去吧。”临川郡主不耐烦地打断汝国公的长篇大论。
“亲家公,当初是你当着李氏的面答应这桩亲事的,如今却说断就断,不怕将来无颜面对她吗?”长兴侯不悦地把亡妻拿出来堵汝国公的嘴。
“你少拿一个已经死好几年的人来搪塞,老爷只答应让她嫁进门,可没答应不会休了她,更何况这么大的事,莫非你们顾家真想让我们冯家断后吗?”临川郡主听到长兴侯把李氏搬出来,立刻火冒三丈地跳起来骂道。
“夫人,妳先消消火,”汝国公把临川郡主拉回来坐好之后,才又对长兴侯说道:“侯爷,虽说这几年来,君逸不纳妾是他自己的主意,我们不便责怪,然而令媛竟因为那样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硬生生地断了她自己往后生育的机会,这可不是我们逼她这么做的,况且君逸与顾三小姐从未有私情,何以她会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我想侯爷还是自己好好向令媛询问吧。”
“那就让我先问问她再做打算,总之你们因为如此便要休妻的话,我是绝不同意的。”长兴侯仗着自己与皇室的关系不比汝国公府浅薄,自是硬气地断然拒绝他们休了顾若彤。
“恐怕这已经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如今公侯世家的一贯准则是什么,想必侯爷也明白吧?不然当年李氏又为何非得拚上一条命都要生下顾家嫡子,以致于缠绵病榻多年?”汝国公犹自一脸从容地说道。
“你!这么说,你们是打定主意不要这个儿媳妇了?那君逸呢?他也是这么决定的?”长兴侯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到冯文卿身上。
“那是当然的啦,不过我儿子心善,不想让顾大小姐难堪,只写下一份和离书与她,喏!就在这里呢。”临川郡主拍拍桌上一张已经折迭整齐的纸,说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逼着他写的?”长兴侯不相信冯文卿会如此绝情寡义,只当他是被迫无奈。
“侯爷言重了,这和离书自然是小侄亲笔写下的,如若不信,小侄还能在您眼前立刻再写一封。”冯文卿自外面走进来,甚是平静地说道。
“你们好歹做了四年的夫妻,你难道对她一点也没有?我、我还真是看错你了!”长兴侯听到冯文卿居然也这么说,当场就变脸了。
“侯爷应该问问她,究竟是谁给她这个权利来决定小侄的儿女该由谁生下?或者问问她,她为何连生儿育女这等大事都不肯为小侄着想?”冯文卿虽说举止恭敬,但语气上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那是她一时想岔了,既然都已经…难道你就不能纳一两个妾室替你生孩子吗?”长兴侯微微一怔,然后又劝道。
“小侄的儿女只能由嫡妻所出,通房姨娘所生的一概不要…况且小侄也没那么多心思应付后宅纠纷,难道侯爷连小侄的内宅事务都想干涉一二吗?”冯文卿有些不客气地诘问道。
“我现在才知道我太小看你了,就算你与小女不再是夫妻,我仍然是你的长辈,你竟敢对我这么不客气!原来汝国公府的家教也不过尔尔!既然你们这么无情,将来就怪我无义!”长兴侯指着冯文卿的鼻子,愤愤不平地骂道。
长兴侯眼见汝国公府的人油盐不进,非要与他长兴侯府断了姻亲关系,自然也不愿继续丢人现眼,一甩袖转身便要离开,走到门口才看到顾若彤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晓得站了多久。
“还不立刻跟我回去!长兴侯府的脸都被妳丢尽了!”长兴侯怒骂一句后,便不再理会顾若彤,径自离开汝国公府。
顾若彤泪流满面地抬头望向屋里的那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她所期盼的眼神,只好默默地转身,昂首向大门走去,走到半路上,听见一个婆子追上来叫住她,她微带欣喜地转过头来,可惜婆子只是为了把她没有带走的和离书交与她而已,并没有她以为的挽留,她惨白着脸,颤抖着手接过书信,又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未走完的路。
长兴侯府嫡长女与汝国公府嫡长子和离的事在短短几日就传遍京城,让长兴侯想禁都禁不了,谁叫那日当一群人将顾若彤当初陪送的嫁妆抬回长兴侯府时,便已经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