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
说他除了这张脸之外一无是处?!!
贾琏一脸木然的看着眼前正笑眯眯的同自家闺女搭话的老头儿,原谅他这般不敬,实在是正常人听到这般评价都不可能有甚么好气,尤其贾琏原就不算是甚么胸襟宽广之人问题是,撇开这老头儿的身份地位,单说他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还真别说,忒有道理了。
甭管贾琏愿不愿意承认,站在老一辈儿人的角度看来,他的确是属于不肖子孙的范畴内的。
正这般想着,那老头儿开始轰人了:“你们可以走了,只留这俩孩子陪我半日,待太阳落山后,再来接他们便是。对了,每日的膳食只派人按时送来便可,俩孩子的也是。”
这会儿尚未到晌午,也就是说,巧姐和荣哥儿要在客院里用两顿膳食,差不多到掌灯时分才能回到正院子里。
“这……”贾琏略有几分迟疑,他倒是不担心巧姐,实在是这丫头打小就四处野惯了。以往在荣国府时,她常跟着贾赦四处乱跑,纵是十天半个月瞧不见爹娘都不带念想的,更别说后来分家了,她还被刘姥姥带到乡下一住就是小半年。然而,巧姐是无妨,□□哥儿却是极有问题了。原因无他,荣哥儿可是自打出生后,就从不曾离开过王熙凤身边。
“那就拜托老先生了。”王熙凤倒是比贾琏干脆多了,说完这话,她便从善如流的退出了房门。见状,贾琏也不好再多作停留,只好跟着王熙凤一道儿出了门,只是到最后也没忍住回头瞧了荣哥儿一眼。
自然这一幕皆落在了那老先生眼中,虽不曾说甚么,不过他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且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俩孩子面上。
正如贾琏原先所预想的那般,巧姐完全不妨事,莫说这还是在自个儿家中,纵是去了旁人家里,她也不带怕生的。□□哥儿就没有那般淡定了,自打贾琏和王熙凤退了出去后,他便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头去瞧,哪怕明明听懂了方才老先生和父母的对话,他依然控制不住。
万幸的是,荣哥儿身边还有一个巧姐。在小半刻钟后,许是终于认清楚了事实,荣哥儿不再回头却是不由的紧紧挨着巧姐,似乎想从巧姐身上汲取一些勇气。
“先来说说,你们叫甚么名儿,都几岁了,学过甚么?”
……
……
因着老先生是自个儿带着伺候下人来的,且他不愿让丫鬟婆子在旁候着,因此并无人知晓正堂里发生的事儿。午膳、晚膳并中间的一顿茶点都是按时送过来的,考虑到老先生的身份特殊,王熙凤命人格外添了一成,可以说精细程度比之原先贾府主子用的更有甚者。
如此这般,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贾琏和王熙凤掐着点儿往客院而去。
却说这王熙凤是真的淡然,一则是因着这原就是在自家里头,二则即便老先生不需要丫鬟婆子,客院里那些原就有的人也并不曾离开,只是老实待在开水间里或者门房里头,若真出了甚么事儿,下人们绝不会任由事态发展。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儿。
“琏二爷,我说您到底在担心个甚么?就咱们家那巧哥儿,她不将屋顶掀了我就谢天谢地了。与其担心旁人苛待了她,倒不如好生思量一番,她会不会坑了旁人!”王熙凤实在是瞧不上贾琏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遂有些没好气的道。
这大半天的工夫,王熙凤忙着准备半月之后贾母出殡的事宜,另在左思右想之后,又将迎春提溜到了跟前,手把手的教她处理家事。因着事儿众多,她只觉得一晃眼,时间就过去了。可反观贾琏,却是坐立不安了大半日,整个人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在屋子里团团转。
“凤哥儿你怎的这般狠心?你就半点儿不担心荣哥儿会哭闹吗?你想想看,他原就比巧哥儿年岁小,又打小不曾离了你身边。就算先前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时辰离开了,可奶嬷嬷总是跟着的。”
听贾琏这么一说,王熙凤好悬没忍住白他一眼,纵是勉强忍住了,却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嘲讽,只讥笑道:“人人都道严父慈母,搁在咱们府上却是正正好掉了个儿!”
“你也别笑话我,万一荣哥儿哭惨了,回头看你心疼不?”贾琏一面恨恨的道,一面加快了脚步往客院而去。
王熙凤只偷笑一声,便疾走着跟了上去。
只一会儿工夫,客院便到了。那些原本候在门房里的下人见到贾琏和王熙凤俩口子过来,纷纷出来行礼。说来也是好笑,贾府搬家也有数月光景了,可客院这头素来都是琮儿住的,当然后来又添了贾环和贾兰叔侄俩,然甭管如何,客院这头都是没甚么人来往的,即便是身为正经主子的琮儿也并不受宠。也因此,客院里的下人地位极低。可老话不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也是轮流转的,这不打从今个儿起,客院里的下人算是熬出头了。
“丰儿,记得回头提醒林之孝家的,给这边的下人加一成月例银子。”王熙凤随口吩咐道,然这档口,贾琏已经匆匆走到了里头。
时间正正好,老先生刚让书僮打开了正堂的门,也就是说,今个儿大半日里,他们并不曾往客院里专门布置好的书房去,而是就待在正堂里聊天说事儿。
这倒是不错,至少对于荣哥儿来说,谈天说地总比直接教学来得强,好赖他不至于太过于抵触。
“请老先生安。”贾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