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王熙凤嗤笑一声,完全没将贾琏这话当真。并非她不信任贾琏,而是因着探春原就极会做戏,只是装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来,于探春而言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我知你不信,其实我也不大相信,可后来我仔细问过来,怎么说呢,这次听起来倒像是环儿做的不地道了。”贾琏苦笑着摇了摇头,先前贾环倒是将这事儿给他报备过,可那会儿因着离出孝还有很久时间,加上贾琏原就对这事儿不大上心,故而虽听了一耳朵,却并未真正的往心里去。及至今个儿,听探春将前因后果仔细分说了一番,他才明白贾环那混账小子干了甚么。
可惜,王熙凤的心比贾琏冷的多,她才不管探春有甚么难言之隐,左右也与她无关。
见王熙凤这般,贾琏也很无奈,想了想又看向巧姐,详细的询问了一番。贾琏很清楚,这事情绝不能听一家之言,别说探春只是他的堂妹,就算是亲妹子,他也要调查一番后,才能得出结论来。只是因着今个儿天色已晚,没法找贾环对质,贾琏只能退而求其次,询问巧姐先前同探春说了甚么,又问知不知道当初贾环的所为。
还真别说,贾琏这回可算是问对了人,哪怕巧姐本人一天到晚的到处瞎蹦跶,可她跟琮儿、贾环的关系却不赖。准确的说,那俩都有些惧怕贾琏、王熙凤,却并不怕巧姐,因此很多事儿巧姐比她爹娘清楚多了。
“爹,这事儿您不用去寻环三叔叔了,也甭花大力气去劝他了,他本来就是想报复三姑姑,他俩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没人指望他俩能和解,只是也不能这般丢下不管罢?明个儿我就唤人将环儿寻来,是好是歹给个说法。我瞧着贾探春的想法倒是很明确,找户好人家嫁过去。这……”贾琏迟疑了一下,遂望向王熙凤,“凤哥儿,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嫁妆,会有夫家肯要吗?”
王熙凤慢悠悠的喝着粥,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挑眉笑道:“这年头有嫁妆的女子有多少?十有**都是没嫁妆的,像那些个平民女子,非但没有陪嫁,多半还要夫家出极高的聘礼,而那聘礼也并非随女子出嫁,却是留给了父母兄弟的。”
“那亲事能成?”话一出口,贾琏自个儿也笑了。有甚么不能成的?别说平民女子了,事实上就算是在高门大户里,这样的事儿也不算新鲜。嫡女倒也罢了,只要有嫡母在,一副看得过去的嫁妆总归是有的,可怜的就是那些个庶出姑娘了。通常情况下也就是公中出一份薄薄的嫁妆,极少数倒是有丰厚嫁妆了,却是被娘家用旁的好处“卖”掉的。
“琏二爷您是打算让我从中牵线给她寻个不在意嫁妆的人家?这个倒是不难,难就难在人家看得上吗?”
“你尽管去办,旁的事儿丢给环儿去料理。我琢磨着,就算环儿还因着赵姨娘的事儿恨着贾探春,可他到底欠了我一个人情,当初没让他还,如今他也不敢给我惹麻烦。”所谓的人情,指的是贾琏帮着寻到了赵姨娘的尸首,让贾环终于心安了,也有了个祭奠的地方。
“行,不就是不在意嫁妆吗?好办。”王熙凤干脆利索的点了点头,同时却又想到了另外一点,与其让探春三天两头的闹腾,不若干脆一次性解决问题,将她远远的发嫁了。
不得不说,王熙凤的行动极迅速,不出三日便寻到了适当的人选,而贾环那头也有了表态,只要不牵扯到钱财问题,贾探春嫁不嫁与他无关。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