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副兵团长来北境的时候,凯普林还是很稳定的状态呢。不像是现在……总觉得很快就要打起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世道不安稳,我也许很难下定决心到北境来闯荡吧。”
“快要……打起来了?”谁和谁?
“啊,是啊。我也就来到北境不到半年的时间,之前一直是住在典伊的。原来以为远调的骑士团回归帝都会是一件好事呢,结果现在看来,如果一直呆在格里姆海默的话,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呢非常秘书。”
“为什么?”
“因为看上去骑士团和王室有很大矛盾的样子啊!原来初回典伊的时候,居然只能住在旅店里唉!那可是堂堂骑士团哦,包括团长在内都完全不受尊重的样子。不过,虽然王室这样做也不对啦,不过比起内乱什么的,果然还是期待帝国能够稳定地发展吧。”
伊莎和我,当初不正是为了这种单纯的愿望而犹豫的吗。无论三世国王是好是坏,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够远离战争,平静而普通的生活下去吧。只可惜,选择权并不在这“绝大多数人”的手中呢。
“副兵团长?我……说错什么了吗?”年轻人和我已经落在队伍后面有一段距离了,我不知道自己流露出了怎样的情绪,不过除了悔恨以外,大概什么都有一点吧。所以说主角什么的最讨厌了!如果没有主角存在的话,一切都能好好的进行下去,如果我不存在的话,三世的统治纵然不稳定,也不会这么快就遭受到威胁。就算是换做伊莎上位,对于人民来说,平常的日子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骑士团现在怎么样?”既然不想要改变,就不要手持“大义”装模作样了。
“唉?骑士团并没有什么改变啊,虽然搬进了新的屯所,但是从来就没有出动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多都是听人家说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他肩膀上的冰原雪雕因此张开翅膀扑扇了几下来保持平衡。
“其实,我这也是迁怒啦。虽然这种事情和骑士团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如果国王陛下坚持有叛徒的话,作为守卫帝国的骑士团就应该出手将反叛的势力绳之以法吧。然而那群人居然毫无作为,难道是在边境的生活令他们的剑生锈了吗!”
“你知道在格里姆海默,每年骑士团要死多少人吗?”
“这是他们的责任啊!”年轻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挥舞着手臂有如一个质问自己的税金去向的愤青。如果是“责任”二字的话,我似乎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然而尽管是这样,真正勇于用生命维护信念的人,又有多少呢?“帝国养着他们,并不是想让他们整日里无所事事地去参加舞会,而是为了让他们上阵杀敌啊!骑士团已经变了,上一代团长带领团队击退了侵犯兰蒂斯的恶魔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是谁杀死了上一代的团长,又是谁将骑士团圈养在帝都的角落?绝大多数人的指控真的成立吗?
我是骑士团的成员,也是受三世追杀的逃亡者;我是游戏的参与者,也是携带真实的玩家。我感到委屈和愤懑,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人的观念。
骑士团塑造传说的方法,只有杀戮;而杀戮本身,却是非正义的。
我唯一能够确信的事情,只有一件:“骑士团从来没有改变过,忠诚于凯普林帝国这一点,就算是死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一个人还是会为了他的信念举剑。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不需要褒奖,不需要评判,即使是非正义的,也会去做。”
负担起整个帝国的罪恶,这从一开始就是大家认定的道路。因为是责任,所以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再问你一个问题。”
年轻人似乎被我刚才的一番话堵着了,他本能地想要反驳,因此看上去有些不满。说起话来,火药味也更浓了一些:“副兵团长为那群人说话,不是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憧憬那个叫莱恩维特的团长吧。”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接上我刚才的话:“到你走的时候,三世针对反叛势力的事情,有什么说法吗?”
“好歹也是凯普林出身,应该叫国王陛下才对!具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总归就是要追查到底,顺便追究骑士团的责任什么的。可能很快就要解散国立骑士团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