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到山头,琉璃才悠悠醒来。看着陌生的宫殿,半天琉璃才意识到自己身处流华宫中。
“你可算醒了。”看琉璃醒来,在旁看书的年糕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棋谱,起身唤门外的素秋热来姜汤。
“为什么要救我?”琉璃问道,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年糕仿若没有听到,走到她身侧伸手去摸她的头,惊得琉璃瞪大双眼惶恐地看她。年糕收回手,微微一笑,突然道,“死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琉璃一愣,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这时,素秋端来姜汤,年糕接过,把碗递到琉璃面前,“喝了吧,病了可不好。”
琉璃抬目看她,目光呆呆地,有些困惑,有些迷茫。
“快喝吧。嗯?”年糕轻声道,声音柔得像在哄孩童般。
愣愣地接过,看着碗中黄红的液体,琉璃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年糕一眼,她犹豫地把嘴凑到碗边,缓缓喝着。
碗近空,门外传来脚步声,年糕转头看去,见是傲情和若鱼走回,道,“她醒了。”
若鱼脚步一顿,便见床上的人费力地爬起,却因手上无力,狠狠地跌回床榻。“皇姐!”若鱼惊叫道,和着傲情几个快步走到床边。
年糕已然把琉璃扶好,关心道,“你没事吧?”
琉璃摇了摇头,手抓着年糕的手臂,不去看傲情和若鱼,求道,“送我离开,拜托了。”
年糕转目看了眼傲情和若鱼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无助的琉璃,对傲情和若鱼微微点头,扶起琉璃离开。
傲情侧目,见若鱼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神色微沉,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放心,有倾云在,不会有事的。”
若鱼点了点头,轻舒一口气。她恨云后、厌恶李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琉璃。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她好好的。
“谢谢你,我自己可以走。”一步出流华宫,琉璃就脱离开年糕的搀扶,微微点头,径自缓慢地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
年糕一个箭步错到她跟前,双手环胸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求我带你离开?”她看得出琉璃是个骄傲的人,出言求她,着实意外。
“留下来被她们笑话吗?”琉璃勾勾唇角,笑容敛去,抬目冷冷道,“笑话你也看够了吧?让开!”
年糕不但不走开,反而迈前一步走到靠近她,“谁看你笑话了?你看不出来大家都在关心你吗?”
“呵呵,关心?”琉璃讽刺地笑笑,笑得有些悲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笑我!”
年糕眉目一沉,伸手用力地拽住琉璃的手臂,“李琉璃,你给我听清楚,我们从未笑话过你,更未有看不起你过!至始至终,都是你在看不起自己!笑话自己!”
琉璃一震,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好笑地看着年糕,“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说罢,不理年糕,错过她的身子走开。
年糕深深地呼吸着,这才缓缓沉下心中怒火。转身正欲怒斥她,却见她行动迟缓的背影,气焰顿消。叹息一声,年糕快步追了过去,“我送你回去。”年糕道,伸手不容推脱地扶上琉璃。
琉璃停住身子,抬目看她,目光冷冷的,看不到温度。“我自己回去。”她道,面无表情。
“你再啰嗦我直接抱你回去!你难道想宫人都看见?”年糕挑衅地扬扬眉,嘴角勾起可恶的笑。
“你——”琉璃刚想反驳,便见她当真弯了腰,急忙捂着嘴,一双眼睛冷然消去只剩惶恐。
年糕得意地扯扯嘴角,直起身子把她扶好,“走吧。”
琉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任由她扶着回宫。
宫人见一个陌生的女子把琉璃扶回来皆是一惊。
琉璃的贴身丫鬟石兰跑了过来,一见琉璃脸上苍白的很,急声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琉璃只是轻微对她摆摆手,转头看向年糕,“你可以走了。”
“你这人,还真是——”年糕还未说完,便见琉璃头也不回地被石兰扶了进去,顿时气得笑了出来。摇摇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年糕转身,正正对上一脸冷然的梅姨,笑容僵在脸上。顷刻,她才扯起嘴角的笑,打招呼道,“巧啊。”
“你在这里作甚!”梅姨直接问道,几个大步已经到了年糕面前,双目犀利地盯着年糕的眼,显得咄咄逼人。
“随处走走,不行吗?”年糕漫不经心地勾勾唇,让开路道,“你要进去是吗?请。”
梅姨最见不得她这副神情,气得半天才说出话,“许倾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跟在傲情身边!”
年糕耸耸肩,“那又如何?”
“呵!我还以为你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也不过是攀龙附凤之辈!”梅姨嘲讽道,眼中全是轻视。
年糕面上一僵,随即笑了起来,“过去我一直在想离开你是不是错误,现在我可以肯定了,这是正确的选择。”说罢,年糕错过她,向前走去。
“许倾云!少给你的薄情找借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赫连傲情那妖——”
“柳丽媛,你够了!”蓦地,年糕转过身子,目光冷冷地盯着梅姨,一转不转。“你说我为了傲情弃你而去,你又当真忘了凌月帝吗?”年糕问道,疲倦地闭了闭眼,“不论是丽妃还是成为梅姨,你总是这般,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他人头上,从不考虑自己是否有错。”说罢,年糕迈步离开,再不回头。
梅姨好似被棍棒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