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铺,林福正问林兴:“朱姑娘平时都做些什么?”
林兴一愣,心说她做些什么我哪儿知道啊,但他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小的还真不太清楚,但她每隔一天就会去朱家老屋照顾生病的朱老夫人。”
林福正点点头说:“酒楼她常来吗?”
林兴马上摇头说:“几乎不怎么来了。”
林福正想去找十月谈一下俩人的亲事,他觉得这事的关键在于十月,如果她要是同意了的话,陶氏和朱老爹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自己的条件在全县来说是应最好的。所以他想把十月约出来谈谈,但怎么约到十月这是个问题,他总不能大敕敕的跑到十月家里去呀。
林兴看林福正往河东走去,心里也猜了个□不离十,所以略想了一下说道:“少爷,不如小的去朱家门外等着?朱姑娘总不能一天都在屋子里待着吧。”
林福正想了想说:“还是咱俩一起去吧。”
他有些心急,现在只想弄明白十月的想法。
林兴又劝了几句“天怪冷的,您别冻着了”“小的去不也一样嘛,到时候我带着朱姑娘找您去?”之类的话,但林福正打定主意要亲自去问问,再说让林兴带着十月去找自己,虽然十月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一定会去,但若被人看到总是对她名声有碍。
俩人到了朱家,林兴四处看了看,就指了指十月家门前的一个柴禾垛说:“少爷,咱站那儿等着吧,正对着朱姑娘家大门不说,还挡风。”
林福正也觉得那个地方不错,关键是还隐藏,就率先走了过去。俩人站了半个多时辰了,十月家的房门终于有了动静,林兴连忙紧紧的盯着房门瞅,他暗暗祈祷来人可千万要是朱姑娘啊,再这么下去,他快要冻成冰块了。
石头终于写完了今天的两篇大字,笑嘻嘻的跟十月说要出去玩一会儿。
十月见他写的还算用心,就说:“去吧,不过只能玩个半时辰。”
她还没说完呢,石头就拉着粮儿跑了出去,丫头因为太小王氏不放心别人看着,所以粮儿现在只哄石头。粮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老家是北直隶的,今年夏天家乡发洪水,爹娘和几个哥哥被水卷走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为了活命她只得自卖为奴,幸运的是她被卖到了朱家,陶氏和十月听了她的遭遇后都很同情她,因此就算在家都没吃过饱饭、穿过新衣的她,现在每天都吃得饱饱的,十月还给了她匹土布,让她过年时做身新衣服,当她知道那匹布是给她的时候,高兴得都傻了,连声问十月这真是给她的吗?在得到十月的确认后,抱着那匹又哭又笑的,看得十月很心酸。
粮儿在家时是最小的孩子,因此不怎么会照顾人,每天就是跟着石头玩耍,十月觉得她身世可怜,而且她比石头也大不了多少,所以不怎么管她,此时十月见石头和她都穿没穿皮袄,只得自己拿得皮袄追了出去,十月小时候穿过的皮袄给了粮儿。
林兴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就经历期盼、失望、高兴,这颗心哪真比坐了过山车还刺激呢,在见十月的那一刻马上兴奋的对林福正说:“少爷,您在这儿等着呢,小的去叫朱姑娘去。”
不想林福正却摇摇头,快速的说:“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
最后一个“去”字说完,人已经蹿到十月家大门口了。
十月家这几年虽然赚了些钱,但都用来买地了,农民对土地永远有着无法割舍的依恋,所以现在她家的院墙还是矮矮的黄泥墙,大门也是个木栅栏。
林福正四处看了看,才小声的喊道:“十月妹子、十月妹子。”
十月的院子很大,她又一心追着石头给他穿皮袄,所以还是粮儿先听到了林福正的喊声,对十月说:“姑娘、姑娘,有人喊您?”
十月也听不惯人家喊她小姐,所以让粮儿她们喊她“姑娘”。
十月这时也给石头穿完皮袄了,就站直身子顺着粮儿指的方向看去,林福正也看到十月看向他这边了,所以含笑向她招了招手。
十月犹豫了一下,对粮儿说:“你看好石头,别老让他玩雪。”
然后抬步走向林福正,其实十月是挺怕这种场面的,如果俩人以前不认识,那拒绝了就拒绝了,反正以后再没见面的机会。可现在的问题是俩人不仅认识,而且以前还挺谈得来的,这样一来以后再见面恐怕就有些尴尬了,为着这样的原因十月也做好林家要跟自家断交的准备了。
别别扭扭的十月走到了林福正跟前,不自在的说道:“林大哥,你回来了?”
林福正却大方的说:“嗯,前些天回来的,十月你出来一下行吗?我有事要跟你说一下。”
其实林福正看似大方,脸也有些红了,十月毕竟是他心仪的女子,他又不是那种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只不过十月已经不自在了,他再害羞着,那俩人的事就不用谈了。
十月深呼了口气,心说这事早晚得面对,还不如现在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省得媒人在中间将话传偏了,那仇就结得更大了,所以就笑点头答应了。
林福正将十月领到了自己先前跟林兴站着的地方,对林兴说:“你去外面看着点儿。”
林兴走后,林福正又接着说道:“十月妹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想问问对于咱俩的亲事,你是个什么想法?”
他虽然力求沉稳,但在说到“亲事”俩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