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定的日子是林老太爷亲自选定的,就订在腊月二十,他也觉得这事还是早点定下来好。因着日子订的比较急,所以大太太这些日子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再加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办得体体面面的,她有时甚至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事就停下来不吃了招呼婆子马上就要将事办了,大老爷为她这样都不回来吃饭了,实在太影响食欲了,劝她她还不听。
林福正虽然没什么事,但还是将自己这些年收藏的好东西都点了点,虽然十月家现在条件好了,但嫁妆太寒酸的话还是会被人讲究的,所以这些东西他是想给十月做嫁妆的。
林福正找了一个十月不去老屋的日子去了她家,订情信物还没交换呢。
这次他跟林兴又站到了上次的老方等着十月,和上次的心情不同的是,这次不论是林福正和林兴都要坦然多了。
只是十月老不出来,这让林兴急得够呛,他冻着了不要紧,可别将少爷冻着,这大年下的生了病多不吉利呀。
没让林兴着急多长时间,十月端着碗鸡蛋糕出来了,丫头前这些日子可能是冻着了,现在正发烧呢,她平时最喜欢十月做的鸡蛋糕,而十月看着她蔫巴的小样,觉得心疼得不行,每天换着法子给她做东西吃。
当十月看到又出现在自家大门前的林福正时,突然脸红了,内心也有点儿慌乱的感觉,脚下略顿犹豫了一下,终是走向大门口。
林福正望着身着红袄、红裙的十月时,突然发现原来、原来十月这么的好看呢,细腻白净的面庞上镶嵌着两道弯弯柳叶眉,樱桃般的秀口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翻,最让人动心的还是那一汪清泉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要把人的心吸都进去似的,而整个人在这身红衣的衬托下好像一个会走动的瓷娃娃。
林福正觉得十月的每一步都走在了自己的心间上,那么重,好像一面鼓在咚咚咚的响着,却又那么轻,好像一根羽毛轻轻的划过让他的身体都有些麻了,他就这样傻愣愣的、好像第一次见到十月一样,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
“你怎么又过来了?”十月四处看了看,才低声嗔问道。
“哦、哦。”林福正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给你的,过了年我还要去京里,这个玉坠就当个念想吧。”他手忙脚本乱的将玉坠从怀里掏了出来。
“你先收起来,我把鸡蛋糕给我二嫂送去,咱俩再说。”十月没收玉坠。
“那我还是那儿等你。”林福正边说边指了指了那边的柴禾垛,“你、你,哎呀,你想想有没有啥要送我的。”林福正有些难为情的说完,就快步走开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慌乱。
十月闻言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见林福正早已走远,只得边嘀咕着边往王氏的屋走去。送东西?送什么东西啊?难道他想让自己给他做双鞋?也不知道这里送鞋有没有什么说道?不怪十月这么想,谁让林福正提他要出门的事了。
她进了王氏的屋子也不敢多待,把东西放下看了看丫头就出来了。
“你送完东西了?”看着行色匆匆来到自己面前的十月,林福正笑着说道。
“嗯。你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十月见林福正就自己站这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其实这俩人都有些没话找话,关键是彼此还不太适应俩人的新关系。
“林兴在那边呢。”林福正早就把林兴支走了,这时指了指林兴站的位置给十月看,然后又将玉坠掏出来递到十月面前说:“这回收着吧。”见十月有些迟疑,他又是往前递了递说:“这是咱俩的信物。”
十月看着他微红的耳朵,扑哧笑了,接过玉坠说:“那好吧,我收着。”她现在也明白刚才林福正话里的意思了,所以接着为难的说道:“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能送你的,要不我回去给你做两双鞋?”
“你那个荷包挺好的,就送我吧。”十月身上戴了个自己做的荷包,其实并不出挑,只不过是十月亲手做的罢了,林福正也看出来了,所以跟她要了这个。
“呃,你再换一个吧,这个都有些破了。要不然,我回去再挑个好一点儿的东西?”十月低头看了看荷包说道。
这么说主要是她觉得虽觉得这东西实在是不值钱,更无法跟林福正的玉坠相提交论。
“那就再加上那条汗巾子吧。”林福正指着十月腰间别着的一块汗巾子快速的说道,从语速中就能听出来他也有些羞涩。
其实林福正就想要十月亲手做的一些小东西,这样也有情趣些不是。
要说这汗巾子确实是十月亲手做的,而且今天也是第一天用,十月为难的是这么贴身的东西送给他好吗?她有些吃不准。
趁着十月为难的功夫,林福正自己伸手将汗巾子和荷包抢了过来,十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往回抢,任着林福正一脸得意的将东西塞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因想着要一年多不见面,林福正就又拉着十月聊了会儿,后来看她实在是有些冷了才放她回屋子。而他就这么一路看着十月进了院子,进了屋子,然后才带着林兴离开。
陶氏这些天也是忙得不行,虽然十月小定,女方家不需要准备什么,但家里从院子到屋子都要好好收拾、收拾。再说现在十月是跟林家订亲,那就不能按照三月和七月的嫁妆来,所以这些日子她一面带着两个婆子收拾屋子,一面和朱老爹商量怎么跟十月预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