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对陶氏的提议虽然很动心,但还是没有答应,好的下人可遇不可求,如果以后自家下人真的多了起来,那丁婆子绝对是管事嬷嬷的不二人选,可自己要是把她带走了,那陶氏还要费心费力的淘弄管事嬷嬷。
陶氏听了十月的担心后,笑着说:“你就是爱操心,张婆子一年不知道要买卖多少人呢,我就不信再不找不到第二个丁婆子。再说,你嫁到林家也不能一个下人不带,可要是带那个不知事的过去,净给你添乱了,那还不如不带呢。”
“那就再看看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十月知道朱老爹已经发话让陶氏再买两下下人,给十月做陪嫁,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个像丁婆子这样的。
“嗯,那也行。我是想啊,如果你要是想把丁婆子带过去,那我就让你二哥托人打听、打听,丁婆子的男人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能行,咱家就把人买回来,这样丁婆子也能对你死心塌地的。”陶氏想的很周全。
十月也觉得丁婆子一家分离很可怜,就说:“娘,我觉得不管我带不带走丁婆子,咱都应该帮她一把,这样她就算在留在咱家也能尽心尽力。再说,这也是积福积德的好事。”
陶氏也同意十月的提议,但表示还要再看看丁婆子的表现,如果她真教好了十月,那将她男人和孩子买来也是应该的。娘俩双聊了会儿,陶氏就走了,临走前叮嘱十月早些睡别熬夜,订家规的事可以明天和刘氏商量着办。
接下来的日子,十月不是学规矩,就是和刘氏商量着订规矩,因此颇有些深山不知时的感觉,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小定礼的日子了。
早上,十月睡眼朦胧的被陶氏拉了起来,指着丁婆子帮十月穿衣、打扮,在这期间十月一直眯着眼任凭丁婆子在她的身上、脸上作弄,直到丁婆子往她脸上抺胭脂时,她被香味呛得咳嗽了一下,才睁开眼睛,可当她看到铜镜里的那个女孩子时忍不住愣了,这是她吗?虽然也梳着平常的双丫鬟,可鬟间却插了朵嫩黄的绢纱珠花,脸色也因着抺了胭脂的关系,比平时看着要还要粉嬾,让十月禁不住想起句诗来“小荷才露尖尖角”。
就在十月打量镜中自己的时候,丁婆子的手也没闲着,拿着黛笔在帮十月修眉,十月的眉形虽然很好,但眉毛少所以显得有些淡。
“姑娘,醒了?那就把粥喝了吧,要不一会儿吃了唇脂就不能吃东西了。”丁婆子说完指了指梳妆台的一碗粥。
“呃,不用了吧。我年纪这么小,妆上得太浓反倒失了纯真。”十月其实是不爱化妆,才找的借口,她前世就不爱弄这些东西,平时也就抺个大宝什么的,就算是对得起那张脸了。
丁婆子闻言笑了下,说:“姑娘,您懂得可真多。放心吧,你丁妈妈干了半辈子这活了,一定您化得又纯真又俊。”说完看着十月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就又说道:“如果化完了,您觉得不好,那再擦下去,这样行了吧。”
十月一想也是,如果觉得不好就擦下去嘛,其实私心里她也希望自己能变得美美的,这种心思无关其它,只是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就笑着说:“丁妈妈,那你可得用心给我化啊,别弄得像唱大戏的似的。”
丁婆子就边跟她凑趣边忙活着,十月也将碗端了起来,她不可不想挨饿。
“丁妈妈,这些胭脂你是打哪儿淘弄来的?”十月边吃边拿起盒红胭脂问道。
十月会问这个也是因为她家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会化妆的,刘氏嫁给朱栋的时候,十月家还不富裕,陶氏当然没那多余的钱给媳妇、闺女买这些东西,买些油脂不让脸疝就算不错了。待到王氏嫁过来后虽然家里条件好些了,可紧接着朱栋就开酒楼,那几年十月家过得更紧巴,有了盈余就赶紧攒着还陶大舅的钱,所以她家的女人们都没买过这些东西。
丁婆子转头看了看十月手里的东西,笑着说:“姑娘,看您这话问的,当然是老夫人给您准备的了,要不然丁妈妈哪儿敢随便往您脸上擦呀。”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陶氏和丁婆子前些天去河西集买的,当时陶氏就说了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让丁婆子教十月化妆用的。
“好了,姑娘,您瞧瞧这样可行吗?”丁婆子放下手中的唇脂后,将铜镜拿了起来放到十月的跟前,以便她能看得清楚。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了水银镜子,但因为这种镜子是西洋来的,所以价钱很贵,陶氏根本舍不得买,她家现在一直用的是铜竟,而且因为工艺的原因,水银镜看得也不是那么清楚,不过相比铜镜是已经好很多了。
镱中的小女孩虽然化了淡淡的妆,但却只显活泼、俏皮,十月看后不禁满意非常,暗想着古人真的很厉害,就说这化妆吧,虽然不及现代人化妆品的种类繁多,可效果却不比现代人的差,带走丁婆子的念头在她心里又盛了些。
陶氏看了十月的妆容后也对丁婆子很满意,还破天荒的给了她一百个大子儿的赏钱,喜得丁婆子连连道谢。
吃过早饭,三月和叶二宝抱着叶巧珍回来了,十月跟林家订亲的事朱栋亲自去各家亲戚家报的喜,陶大舅等人因为快过年了家里活多,而且天冷路远,就说小定的时候就不过来了,等开春下大定礼的时候再过来。而叶里正因着林大太太的关系,就约定过小定的时候让三月俩口子来十月家,他则跟叶大娘去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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