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玉冬娘俩因为心情不好,连晚饭都没吃。刘琰兄弟都以为刘其芳病了,还要去请大夫,但朱玉冬没让,说她只是心情不好,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是夜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娘俩在炕上烙饼烙到天亮才略睡了会儿,起身后刘其芳的眼睛更是肿到睁不开。
“芳儿,快擦吧。”朱玉冬看她这样,连忙亲自打了盆热水,并拿了汗巾子让她敷敷眼睛,这样的丑事她是不会让朱芬看到的,“你也想开些吧。那杜小贼与你终是无缘,娘也想了,十月不是订给林家了嘛,有了她这面大旗,你的亲事也好找得很,林家这棵大树谁不想靠上去呀。”
刘其芳将汗巾子接过去后就放在了眼睛上后,一径的沉默着,对朱玉冬的话一点反映也没有。
“娘知道你不甘心,那个什么苏姑娘我也见过,说实在的,除了家世她哪点儿也不比我儿强,可世人多是如此,先敬衣裳后敬人。那杜夫人我看着也是个势利眼,人都说娶妻娶贤,可她光盯着家世不放,这亲事就算真成了,娘也不放心,你哥哥们眼下都还有没功名,你嫁进去了她还得不刁难你呀。”朱玉冬在边上继续嘟嘟囔囔的劝着她。
过了会儿,刘其芳终于张嘴了,淡淡的说道:“娘,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不用劝我。”
朱玉冬以为她是想开了,高高兴兴的又去给她端来了早饭,让她吃饭。
刘其芳从那天开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的往十月家跑,对十月也客气了很多,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连陶氏都以为她是年纪大了懂事了,还劝十月别对她那么冷淡呢。
十月却觉得她本性难移,想让她改好这辈子是够呛了,并非她武断而是刘其芳突然的变好,她觉得不正常。就前几天她还在大太太跟前说自己的坏话,想让她相信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其芳突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觉得那是笑话,刘其芳要是这觉悟,那早十几年干嘛去了,所以刘其芳来就来,十月只跟她打过招呼就继续跟丁婆子上课去了。
过完了年,石头也上学了,十月就又把丁婆子的课改到上午了。
刘其芳跟着十月听过几次丁婆子的课,过后来的更勤了,还有名目了她也要跟十月一起学习这些规矩。其实丁婆子讲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正有用的,她也感觉到了,所以这次她倒是真心的。
对她的这种转变,最高兴的莫属朱玉冬,刘其芳要是讨好了十月,那她的亲事可真不愁了,多少媒婆在听到十月是朱家最小的姑娘时懊恼不止啊,要是朱家再有个姑娘,估计会被提亲的人塌破门槛,所以她现在为了营造一个她家和十月家关系良好的假象,也时不时的来十月家坐坐,对陶氏更是弟妹长、弟妹短的,听得十月在边上直起鸡皮嘠瘩。
反正不管咋说吧,朱玉冬母女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就连大太太都听说了,十月家跟朱玉冬家的关系密切得不得了,所以趁着杜夫人提议要去娘娘庙上香的机会,她叫上了十月,本意是想提醒十月别跟刘其芳走得太近,不想跟着十月一起来的还有刘其芳。
原来大太太是在前一天派林安家的来十月家,那天正好刘其芳也在,林安家的在说完来意后,陶氏当然立刻就答应了,未来的婆婆想带着儿媳妇去庙里上香,这是很正常的事。
林安家的走后,陶氏就张罗开了,十月虽然守着孝,但也不能穿得太过朴素了,刘其芳还趁机给了陶氏些建议,却被十月给否了,她是跟自己有多大的仇啊,居然指的都是带颜色的衣服,自己要是穿出去了还不得被人骂死呀。
刘其芳见自己的意见都被十月否了,有些讪讪的,而且见了十月的衣服和首饰后她受刺激了,就告辞回家了。
次日,十月正在收拾的时候,刘其芳来了,说自己昨晚做梦梦到了朱老太太,所以想上庙里给朱老太太念念经,保佑老太太可以早登极乐。
十月对她的话是不信的,但她这番说词旁人就算不信,也不能说也什么,十月只得带着她。穿戴完毕,林府的马车也到了她家门口,陶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将十月送上了大太太的马车,两个亲家又亲亲热热的聊了几句,大太太才下令开动。
“好些日子没见,十月好像长个子了,你说是不是?”大太太边打量着十月,边对林安家的说。
“看您说的,朱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可不是一天一个样的。”林安家的笑着说。
十月自己倒没觉得自己长个子,但还是笑着跟俩人拉起家常来,刚刚杜成兰看到刘其芳,就将她叫到了自己的车上,大太太正好烦她也没多留。
此时虽然已经立春已过,但路上的积雪并没完全化开,其实这时候的路是一年当中最难走的,虽说路上还有积雪,可因为土地和积雪同时开化,整个大地都是泥泞一片,走在路上经常可以看到陷入泥坑的马车。
鸡冠山的山路虽常有马车走动,可因为山陡路泞,这时去娘娘庙上香的还是照往常少了不少。
好在林家和杜家的马车不仅拉车的马好,车夫也都是经验老道,所以虽然走得慢些,但却没遇到什么情况。
一行人到娘娘庙时,都已经时过中午。主持亲自将众人迎了进去,大太太和杜夫人一起给庙里添了香油,就被主持引到客房讲经去了,杜成兰不耐烦忧听这些,就拉着刘其芳要去白杨林看雪,十月却不愿意跟刘其芳待在一起,就跟着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