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其芳正坐在炕上练她会的那点刺绣针法呢,虽说朱芬现有不肯教她了,但她多少也会了点儿,绣点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刘其芳看见朱玉冬进来,就说:“娘,我姥咋说的,我二哥能去学堂里吗?”
朱玉冬说:“你姥不同意,还想让你二哥学手艺,这是埋汰人呢,气死我了。”
刘其芳说:“娘,那你怎么说的,你可不能答应啊。我二哥的学问也不比我大哥差的,他那天还和我说想跟我大哥一起下场考呢。”
朱玉冬说:“我骗你姥说想想,放心,娘不能答应。你二哥有这志气就好,不行就只能拿我手里的积蓄让你二哥去学堂里了。”
刘其芳说:“娘,那手里有那么多的钱吗?”
朱玉冬说:“娘手里还有九十多两银子,你别跟别人说,连你大哥、二哥都别说,知道吗?”
刘其芳说:“娘,你可真行。你咋有这么多的钱的,还有为啥不跟大哥、二哥说呀。”
朱玉冬说:“娘咋攒的钱你别管,娘是怕你大哥、二哥知道娘手里有钱,就又像你爹似的成天买书。他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娘手里这点钱还要给你哥赶考用,还你的嫁妆,这么一算也不多。”
刘其芳说:“娘,我知道了,我不说。刚才是不是朱芬进来了?”
朱玉冬说:“是啊。你怎么不出去跟她说话。”
刘其芳说:“我才不搭理她呢。娘,我说她成天看着我们,你还不信,你看她和大舅娘是不是成天在我姥屋,就怕我姥给我东西。”
朱玉冬说:“娘不是不信,而是咱们现在毕竟住在你大舅家,不能跟她们闹的太僵,再说你大哥还要靠他们供。”
刘其芳说:“这是我姥家,才不是大舅家。再说咱们又不是不给口粮,也不是白住。我才不要搭理她呢,她啥都不懂,整天就知道臭美。”
朱玉冬说:“她就是村姑,能知道是个啥。还有别总说这是你姥家,你姥现在毕竟是跟你大舅过,让别人听见会说你不懂事。你去把你二哥叫来,我跟他说点事。”
刘其芳说:“哎,娘。”
说着下了炕打开里屋的门,把刘珏叫了出来。里屋虽是刘其芳睡觉的屋子,但里面以什么也没有,就睡觉的行李,衣服什么的都放在二姑的屋子里,所以白天的时候刘珏在里面看书。
刘珏出来就说:“娘,您叫孩儿有何事?”
朱玉冬说:“娘打算来年开春让你跟你哥一起去学堂,你趁着现在好好温温书。”
刘珏一听他也能去学堂就高兴坏了,以前他和刘琰跟着刘青山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刘青山都能给他们讲解。可自从刘青山没了,他就跟着刘琰读书,他不明的地方刘琰也不太明白,虽说后来刘琰去了学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先生,可他晚上回来那么一会儿也讲不了多少,再说他自己也要看书,所以刘珏觉得自己在家看书很费力,也想去学里。
刘珏从小就接受的是君子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套理论,所以只笑了一下就说:“我知道了,娘。无事的话,孩儿就先去读书了。”
从这事就能看出刘珏的迂腐和不知道世事,他爹没了,他哥是靠着舅舅们供着,但他一听说自己可以去学里,却连谁供他这么简单的事,他都不知道问一下、想一想。偏偏朱玉冬还觉得孩子听话、懂事,高兴得不得了。
当然,祖屋发生的这一切,十月一家并不知晓,而且陶氏就算知道了,也不准备理他们说的话。
十月家此时正在蒸馒头,呼猪肉,朱栋小定礼已经过去好些天了,陶氏正准备过年的东西呢。今年十月没有杀猪,陶氏早和朱保贵家商量好了,他家杀猪时从他家买半头猪。
十月正在帮着烧火,锅里是苞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镘头,三月正烧另一口锅,那里是猪肉。本来是不用看着的,因为烧的是木头,所以只要隔会儿看一下就行,但十月跟三月在灶坑里放了土豆,她俩想吃烤土豆。
十月前世烧过地瓜,没烧过土豆,她怕烧糊了,就一会儿扒拉看一下。三月看她这样,就说:“十月,你不用总扒拉出来看,等一会儿我让你扒拉出来就行了。你这样老看,烤不好。”
十月说:“哦,知道了二姐。二姐,你说三哥能冷不,早上娘不让他跟二哥去他非去,回来不能冻着吧。”
三月说:“不能,他穿皮袄走的,再说二哥看着他呢,要是冷就领他回来了。”
快过年了,早上的时候,陶氏就让朱林去打些木柴回来,三小儿在家闷的不行了,也非要跟去,陶氏只得让朱林看着他,要是冷了就回来。
十月说:“三哥就是在屋里待不住。”
三月说:“我也待不住,十月一会儿你跟二姐去大姑家呗。”
十月说:“我不去,我一会儿还要吃猪肉呢。”
十月是真不想去,不过也是真想吃肉,想到前世时吃肉非瘦肉不吃,可真是奢侈呀。到了这里,除非是过节或是家里来人,才会吃点肉,还是大人吃剩下的,才能轮到小孩子。
三月说:“真应该让娘听听,你才是个谗猫。十月,把土豆扒拉出来吧,好了。”
十月就把土豆扒拉了出来,对三月说:“我给大姐和娘一个烧了一个,我给她们送去。”
三月说:“去吧,你个小马屁精。”
十月对三月做了个鬼脸,用苞米皮子裹着土豆走了。七月和陶氏正在屋里做馒头呢,看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