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没出声,萧映心里七上八下的,反而不踏实,也没敢一口答应下来,含糊道:“母亲,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敢作敢当,这跟身份无关。姑娘家的手是第二张脸,极为重要,要是真的留下伤痕,那就是我的过错了。若是徐姑娘因为这只手的伤疤嫁不出去,那我就该负起责任来,娶了她……”
“胡说什么!”大太太脸色铁青地打断了萧映的话,握住手帕的指头用力得微微发白。发觉自己的语气太重,她又缓了缓道:“用上了宫中御用的伤药,徐姑娘的手伤不碍事的,不会留下疤痕,你就别瞎操心了。”
御用的伤药自然是极好的,萧映这才放下心来,不留疤痕就好,不然自己就真的要把徐灵芸娶回来。
他想了想,其实娶徐灵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喜。
这个小姑娘进府后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连伤了手的时候也没大哭大叫,不像平日那些小姐们,被一只猫儿吓着了,都能哭上几天。
萧映最受不了姑娘家哭哭啼啼的,让人烦得不行。反倒徐灵芸长得不差,一张圆脸很是讨喜,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颇为可人。穿戴打扮也不奢华,简简单单又大方得体,瞧着以后就是个贤惠的,又不争不抢,作为非长子的儿媳妇,上有大哥,下有小弟,就该有个温柔娴淑的小妻子,上能敬爱大嫂,下能友爱弟妹,过于强势,手段能力太厉害的反倒不美。
而且徐灵芸在萧府住了五年,平日看在眼内,是知根知底的。二太太华月喜也不是个争宠闹事的,养出来的女儿差不到哪里去。
萧映摸着下巴,挨着大太太坐下,笑眯眯地道:“我已经十五岁了,母亲不是说准备去相看姑娘,给我找个好媳妇吗?”
大太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揶揄道:“怎么?大哥还没成亲,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讨要媳妇儿了?”
萧映抓着脑袋,乐呵呵地道:“反正早娶晚娶,总要娶一个,倒不如早些好,也有人打理我的院子,不用我每次回来都劳烦母亲派人来打扫一番。”
大太太听他说得像模像样,不由好奇:“难不成我的儿看中哪家的姑娘了,说来听听,指不定我是见过的。”
平时到庙里上香,去别家做客,她也是见过不少门当户对的小姐们,便开始细细寻思着,萧映究竟在哪里碰见了一个心仪的姑娘家。
萧映想也不想地直言道:“母亲必定是见过的,不是说娶亲当娶贤,儿子觉得徐姑娘就挺好的。相貌不算拔尖,长得也算讨喜,性子也好,伤着手了也不哭不闹,又不爱铺张浪费,院子打理得也不错……”
眼见大太太一张脸沉了下来,萧映再大大咧咧,也注意了,不由住了嘴。
大太太一拍桌子,气得狠了,捂着心口喘气道:“又是徐姑娘,你们一个两个的想要气死我吗?那么多的大家小姐不挑,偏要挑一个贵妾的外姓女儿。”
果真是那个狐媚子的亲生女儿,平日瞧着安静乖巧,暗地里也是个厉害的,转眼间就让两个儿子对她上了心。
红衣悄悄来禀的事,大太太听完半信半疑,没往心里去。只是叫来萧晗,让他注意言行,别叫人添了不该有的风言风语。
谁知萧晗一开口就问是谁在嚼舌根,显然是默认了所说的事,差点把大太太气得背过气去。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总是不着家的萧映糊涂就罢了,怎么连一向聪明懂事的萧晗也像是入了魔障,莫名其妙就对那个长相不起眼的小丫头上了心?
萧映果然亲厚,心里想着自己,估计是替他把责任揽了过去,便急急道:“母亲,大哥也是为了我……反正娶谁不是娶,徐姑娘在家里住了五年,知根知底的,也没什么不好。”娶了徐灵芸,不过是一个院子挪到别的院子去,简单方便,在萧映看来是容易解决不过的事了。
对她负起责任来,萧映的院子有人精心打理,又不会闹着约束自己除去疯玩,谅徐灵芸也不敢阻拦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不错的事。
大太太倒抽了一口凉气,险些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身边的嬷嬷又是顺气又是倒茶,好歹让大太太缓过气来,呵斥道:“疯言疯语什么,果真是我宠着你,行事越发不着调了。这一个月好好在院子里练字,除了去韩先生的课堂,不得出府门一步!”
萧映没想到又得了无妄之灾,连大门口都不能出了。眼看大太太气得脸色都白了,没敢再吭声,老老实实地应下了。
跟着萧晗出了主院,他忍不住上前道:“大哥好义气,连小弟的错都一并揽到身上了,果真是好兄弟!不像萧昭,逃得远远的,帮忙说句好话都不乐意。”
萧晗脚步一停,冷声道:“待会我就让人把字帖和宣纸都送过去,什么时候把宣纸都写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子。”
萧映叫苦不迭,等回到院子,便见两个粗使小厮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门前,不由纳闷:“这是谁送来的?”
贴身小厮机灵地答道:“回三少爷,这是大少爷吩咐送来的。”听罢,萧映顿时有了不少的预感,指着箱子皱眉:“这里面是什么?难不成是字帖?”
萧晗说要送字帖,应该不可能一下子送这么多来吧?
谁知两个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