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丫头,总是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人。以清雨的相貌,配个庄子的管事绰绰有余。再伺候姨娘一两年,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可惜却被她自己彻底毁了去。
朱嬷嬷摇摇头,阮姨娘是小户人家出身,眼皮子浅薄,挑的丫鬟却是一个比一个心大,没有忠心可靠的,难怪在萧府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有萧老爷和大太太盯着,只怕不少有心人就要借着阮姨娘惹来祸事了。
她叹了口气,终于明白阮府为何把自己请到阮姨娘的身边。
事情告一段落,朱嬷嬷疲倦地躺下,合上眼没有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有婆子急急忙忙跑来,说是清雨在房里上吊,救下来已经没了气。
朱嬷嬷一惊,连忙收拾着起来,进了院子见清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边两个婆子吓得脸色发白,不由叹息。这个傻丫头,气性太大,居然没熬过这一夜。
她上前伸手探了探气息,确定清雨的确断了气,便扭头痛斥守门的两个婆子:“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在门口守着都睡着了,里面的声响都听不见吗?”
大半夜的,两个婆子年纪不小了,确实撑不住打瞌睡。没听见里面的声响,等回过神来,天已经快要大亮了。听着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眼看天色越来越亮,其中一个婆子便进去一看,当场吓得软倒在地上。清雨断气得久了,身子挂在房梁,早就变得僵硬。一张秀丽的脸也是青白,好不吓人。
两个婆子赶紧把人放下来,又急忙叫了朱嬷嬷,不敢惊扰了歇息的阮姨娘。
朱嬷嬷不敢擅自拿主意,派人叫醒了阮姨娘,又知会了大太太,只等着如何善后了。
阮姨娘没想到自己不过睡了一觉,第二天身边的大丫鬟就无声无息的没了。她不是没怀疑过身边的人,却没想到会是自己看中的清雨。
吟香如此,清雨也是这样,一个两个都盯着萧老爷这块肥肉不妨,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内,把阮姨娘气得心肝疼,一叠声把朱嬷嬷叫过来。
朱嬷嬷简略说了昨晚审问的经过,率先告罪道:“是奴婢不小心,没想到清雨的性子如此刚烈,在椅子底下铺上几件厚厚的衣裙,没惊动门外守着的两个婆子。”
清雨是铁了心寻死,根本防不胜防,阮姨娘揉了揉额角,心里很不是滋味。出了事的是住在她院子里的吟香,动手的是她身边的丫鬟,萧老爷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谁也不会相信,清雨是畏罪自尽的,反倒会说她指不定是要保护背后指使的人,先把罪过都揽在身上,好死无对证!
阮姨娘想到的,朱嬷嬷心里也是门儿清,便道:“内宅的事,还是先向大太太禀明才是。”
她又凑到阮姨娘的耳边低语几句,阮姨娘这才缓和了脸色,点头道:“确实很该如此,嬷嬷便带上那个木匣子,跟我去见大太太吧。”
阮姨娘一进门就低头捏着帕子拭泪,朱嬷嬷把木匣子呈上,大太太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过是一个心大的丫鬟而已,死了便是死了,妹妹也莫要伤心,老爷自然会给妹妹一个清白的。”大太太将木匣子交给金嬷嬷,对阮姨娘有些厌恶。这个眼皮子薄的,身边都不知道留的什么人,一个个只盼着攀上老爷。果真是物以类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虽然这样想着,大太太面上却不露声色。要不是阮姨娘是个蠢的,她也不会主动张罗着帮萧老爷把她纳进府里。
不过最近阮姨娘身边闹得凶了,大太太也有些不耐烦,便道:“正好,金嬷嬷刚□了几个敢入府的丫鬟,妹妹瞧着哪个顺眼,便补了大丫鬟的缺。”
阮姨娘捏着帕子有点傻眼了,说是金嬷嬷□好的,估计是要放在主院里,大太太却让她挑一个回去,莫不是想要人就近监视自己?
她被前后两个大丫鬟给弄怕了,一时心慌慌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偷偷瞥了身后的朱嬷嬷一眼。
朱嬷嬷装作低头,向阮姨娘使了个眼色,微不可查地点头。大太太□过的丫鬟,自然是相貌心性都是最妥当的,以后院子里便少了些丫鬟作乱,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要是退一百步,那丫鬟跟清雨、吟香那样忘了身份,大太太第一个饶不了那丫鬟,也跟阮姨娘脱了关系,何乐而不为?
见朱嬷嬷点头,阮姨娘只好强笑道:“哪里用得着看,金嬷嬷亲自□过,自然是极好的。”
大太太看她识趣,便点头道:“那好,待会就让人把丫鬟送过去。至于清雨的事,妹妹只管把心放回去。”
想了想,大太太恍然大悟道:“对了,今晚老爷该会去月夕院,要是妹妹不放心,倒是可以过去跟老爷提一提清雨的事。”
阮姨娘暗恨,正要答应,被朱嬷嬷偷偷拧了一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必捉急,大太太寻个机会跟老爷说一声便好,这点子小事没得扰了老爷。”
说完,她就带着朱嬷嬷走了,心里不痛快,回去摔了一整套的新瓷器,又止不住的心疼。让人收拾好了,阮姨娘沉着脸坐着,没给朱嬷嬷好脸色。
朱嬷嬷倒是乖觉,先是低声赔了礼,见她脸色缓和,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上回大太太乳娘的远房崔嬷嬷,不就是自作主张打扰了老爷,被赶出府去的?老爷连大太太的面子都不给,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