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海边的水泥高台空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双眉微皱抬头望向海天深处的目光显得空洞而茫然。她在心中不停地祈求:希望哥哥真的是清白的,希望外界传言的一切都只是污蔑和臆测,希望哥哥能像他所说的那样清白。
身后有急促而短暂的刹车声想起,锦瑟没有回头,她知道:哥哥来了。
“锦瑟?”蒋友松看着妹妹清瘦的身形立在风中,巨大的海风吹起她的黑色大衣,她的长发随风飘扬,整个人立在那里眺望着远方,任随思绪飘飞。
“哥哥。”锦瑟终于转身,兄妹两人都是鼻梁上架着墨镜,透过有色的镜片打量着对方。
“怎么会突然想要来这里了?现在这个时候风可是大的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跟哥哥在这见面?”蒋友松和妹妹并肩站在一起,共同眺望那海天一色。
“想起这里了,所以就想来这看看。”锦瑟淡淡的答,整个脸被墨镜覆盖了大半,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哥,你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了,”蒋友松笑了,轻松而惬意:“这个地方还是以前我带你过来的,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以前顶多算是郊外吧,地上长满了青草和各式各样的野花,空气很好,远没有现在的机器轰鸣和脚下的钢筋水泥。你不还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吗?跟我说以后终于有一个地方能够出来郊游了,你高兴的样子哥哥到现在还记得。”
说到这里,蒋友松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锦瑟的头,伸手替妹妹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无限宠溺。
锦瑟听到这话也笑了,嘴角漾起那种极清浅的笑意,她转过头,认真凝视着他,随即再次转过头去,看着海面上盘旋的海鸥,“是啊,才过去几年,这里就早已物是人非。你说,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呢?”
蒋友松不做声,他在等待,等待着妹妹说出她憋在心里的话神啊,跪求开挂。
他知道,锦瑟这次回来约他见面肯定是不同寻常的。虽然她还什么都没说,可他就是能感觉的出来不一样。
“事物尚且如此,那么人呢?人是不是也会变的这样快呢?会不会在你突然转身之后,猛然间意识到身边的那个人是那样的陌生,完全颠覆了你之前的认知?”锦瑟接着道,语气极为平缓,不像是在询问,反倒像是在静静的陈述一个事实,表情无限平静。
蒋友松斟酌着道:“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发展不是永恒的规律吗?人也是这样,自然是要向前看,向更高处走。”
“可是,这一切都应该建立在对自己有清楚的底线和原则的基础上的不是吗?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那他就没有了灵魂。你说对吗?”锦瑟语调仍是淡淡的,说完就凝视着哥哥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惜,那双黑眸中幽深如黑洞,让人什么都发现不了。
“底线和原则,甚至是道义,在现实面前,只有放在自己的心底,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其余的任何人都无法臆测。”话说到这个份上,蒋友松已经隐隐知道妹妹想要说什么了,只是他完全不把话说透,模棱
两可中打太极。
“哥,我记得你曾经的梦想是做一个音乐家,可是后来,你还是听从了爸爸的安排读了商科,从此踏入商界,一手创立了如今赫赫有名的松锦国际。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却有一个我万分羡慕的地方,就是无论你做什么都能从中找到乐趣,做的乐在其中。这次回国,我看见了你房里的钢琴,看见了小提琴,还有手风琴和笛子,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你的梦想,哪怕只是作为业余乐趣,你也会将它们坚持下去。”
蒋友松用脚磨着水泥地上的小石头,随后轻轻一踢,小石头往前滚了几滚,然后毫无意外的跌入几米之下的海水中,只听“咚”的一声,就再无声息。“可是现实中,纯真的梦想总是输给不干净的现实。”
锦瑟的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海面:“是,梦想在现实前面确实脆弱的不堪一击。纯真的梦想也许会输给肮脏的现实。但是,我想说的是,并非现实不干净,而是人们放弃了干净的自己!其实,梦想这东西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你背对着它还是正对着它的区别。难道真的像书中所说的那样,长大了,改变了,我们追求的梦想也不同了吗?”
蒋友松故作轻松的跟她笑笑:“怎么今个和我在这吹着海风讨论起梦想这东西了?锦瑟,你今天可是有些不太寻常。”
“哥,前几天我被绑架了,这事你知道吗?”锦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隐瞒。
闻言,蒋友松脸上的表情果然冷凝了不少,他看着妹妹关切的问:“为什么一点都没告诉我,没事吧?”
锦瑟淡淡一笑,想到接下来的话却还是轻松不下来,“没事,不过,这中间却有一件事让我不得其解。”
说着,锦瑟抬眼若有所思的看了哥哥一眼:“这群人是俄罗斯人,我在车上的时候,听到了好几次他们提到一个名词,然后我就记在了心里,想着也算是一个线索。”
“哦?说的什么?”蒋友松饶有兴趣的问,看样子毫不知情。
“我回到家之后找了在维也纳留学的同学,她告诉我那个词是你的公司——松锦国际。”锦瑟认真的看着他:“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一个境外的犯罪团伙扯上关系吗?为什么我会从绑匪口中三番四次的听到这个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