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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喧闹的沸反盈天,凤凰一只脚踏在桌子上和人拼酒。周围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凤凰干了一瓶酒后,瓶子一扔,把自己抛到沙发里,看着拼酒对象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再来!”扎头巾的男人恼羞成怒,猛然一拍桌子,果盘跟着跳了一跳。
“不玩儿了,欺负你一样。”凤凰笑着摆手,跟头巾男身后的女子打招呼,“嗨~玛嘉!”
玛嘉微笑点头,挽上头巾男的胳膊,把他拽到沙发边坐好:“好久不见,这位是你朋友?”她目光瞥向凤凰身边的少年。
少年穿着纯色的t恤仔裤,刘海稍微有些长,堪堪遮住眉毛。他抽烟的样子很随意,有种无可无不可的散漫。
凤凰胳膊一伸,哥俩好地搂住少年的肩膀:“我弟弟白,叫他貌白就行。”又对少年说,“他们是我朋友,你要叫哥豪和玛嘉。”因为豪和嘉是缅甸人,凤凰便完全按照缅甸人的方式给他们做了介绍。
几个人打过招呼就聊了起来,凤凰跟他们很熟,聊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赌石上。玛嘉家族世代经营翡翠料子,在瓦城有自己的市场盘口,而哥豪的爸爸,正是当地知名的翡翠鉴定师。
“小白,你要赌石就跟着哥豪,这里的门道他最清楚~”凤凰对着左知遥挤眉弄眼,“石头做没做假糊弄不了他。”
哥豪听了这话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左知遥几眼,问凤凰:“这是你什么弟弟?还在念书吗?为什么想赌石?”他说的是缅甸话,左知遥勉强能听懂。上辈子一个跟了他八年的保镖就是缅甸人,这也是他会选择来缅甸的原因之一。
凤凰说:“我老家来的孩子,过来渡寒假的,我们那边的人很喜欢这个,他就非吵着也要玩儿两手。你不用太费心,只要别让他被人当做大脚蟹就好。”
哥豪和玛嘉商量几句,点头答应了。
凤凰很高兴,抬手又叫了一大堆洋酒,和哥豪肆无忌惮地喝起来。玛嘉坐到左知遥旁边,摇头叹息:“几个月不见,见面就是喝酒。你哥最近有喝醉过吗?又闹过什么笑话没有?”
左知遥点点头:“喝醉过,上个月还因为醉酒睡在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
玛嘉觉得这孩子不太会说话。
凤凰酒量确实很好,喝到半夜的时候也不过是微醉。哥豪就差一些,要被玛嘉扶着回去。凤凰拒绝了去哥豪家住宿的好意,带着左知遥去酒店。
在缅甸华语和汉字很通行,有些华裔后人的身份证上就是汉字。左知遥第一次看到凤凰的有效证件时乐疯了,他的名字居然是李小龙。凤凰愤愤不平地收好证件,说他们远征军后裔叫什么龙的多了,只不过他老子恰好姓李而已。
左知遥笑过之后万分庆幸,幸好凤凰不看华国电视剧,如果看的话肯定会对左知遥进行疯狂的嘲讽,因为左知遥的证件上,写的名字叫白玉堂。
第二天左知遥起的很早,身处异国他并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没出去打拳,只在房间里做些简单的运动。洗完澡下楼吃过早餐,在酒店的商务区看了会儿报纸,然后回房间上网。
圣诞节刚过,全世界都在迎接西历新年。缅甸人节日够多了,是不过这个节日的,但架不住这些天外国游人暴增,西历新年放长假的游人也是个大市场,生意人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所以瓦城也处处张灯结彩起来——赚钱,才是硬道理。
凤凰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两个人简单吃过午饭,租了辆车去郊区的翡翠交易中心。路上,凤凰给左知遥讲了些玉石交易的忌讳,这里头门道很多,凤凰知道的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翡翠市场里面,华人的加工工艺世界领先,但在看毛料这项本领上,缅甸人却是绝对的世界第一,这是地理优势造成的,无可更改。全世界只有帕敢出产高质翡翠原石,原石被挖出来后通常都是湿的,这个时候是看料的最佳时机,具体怎么看凤凰不懂,但他知道那些缅甸当地的行家能用特殊东西给原石剥开一个针孔大的窟窿,然后一点点挑出里面的颗粒,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
一旦发现有绿色,他们会把孔洞越剥越大,然后沿着绿颜色的矿脉走向切开石头,卖出高价;如果在颗粒中没有发现绿色,他们会将稍微被破坏的石头表面复原,扔在露天广场上让他尽快氧化。然后把这些“完整”的石头当做暗赌毛料,价格当然和明料没法比。
除非有透视眼,否则没有人能在已经氧化的石头表面看出里面是否有料,买家是不可能玩过庄家的,十赌九输,就是这个道理。
但坑口的行家毕竟有限,不可能每块石头都如法炮制一番,所以也会有偶尔的漏网之鱼混在暗赌毛料里被赌涨,这就是那些一夜暴富的传奇了。
“哥豪的爸爸就是矿上的鉴定师,市场里的店主一般都会给哥豪个面子。一会儿咱们跟着他,不要多话,他说哪批料可以玩儿一玩儿,你就去哪批料里试试手气。”
左知遥的原意不过是洗个钱,不显山不露水的办下来就好,但听凤凰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禁心里一动:“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倒过来,找到翡翠料子,然后在外面包上石头?”
凤凰一时没听懂,等左知遥又解释一遍还是迷糊:“这个我不懂,倒是可以问哥豪——可是图什么呢?”好好的料子包起来?原石就算开了天窗也不可能比料子贵,这么干是有病吧?
左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