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的心尖猝痛,难道这个孩子,就是老天派过来弥补他丧女之痛的吗?
“乖,不哭。”徐长风的手指轻轻地又心疼地去拭小人儿脸上的泪花。
“小北,你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我先带小糖糖走。”
他说着,就抱了小糖糖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了。外面暮色沉沉,街灯已经渐次亮起了,可是他的心头却是有一个地方,好像是很沉很沉。
救护车将老人带去了医院,徐长风叫小北跟着去办理各种手续,而他自己,则是抱着小糖糖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小人儿仍然在抽咽,小脸上一片狼籍。“爷爷……”
徐长风心头颤颤地,从上衣的兜里将洁白的手帕掏出来,轻轻地给小人儿拭去脸上的泪花。“乖,不哭,叔叔会照顾你的。”
他轻攥了攥了小人儿的小手,小人儿却又是嘶的一声哭了。
“疼……”
徐长风立即看过去,却见那双本该是十分细嫩的小手上,竟是带着冻伤的。皴裂的痕迹一道一道的,那只手那么小,可是竟然遍布了难看的冻伤。
这可真是残忍呢!
徐长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惠才刚刚吃过饭,傍晚时,清致来看过她。清致看起来仍然是清瘦的,但心情却好像挺好。问到她的近况下,她只是淡淡一笑。
陶以臻和那个苏丽菁同居一在起,苏丽菁已经正式见过陶家的二老了。只是陶家的二老并不待见那个女人,他们说,他们的眼里只有霖霖的妈妈,徐清致。
清致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地笑了笑。白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个世界,早就乱了。那么多的女人喜欢做小三,喜欢不劳而获,那么多的男人,喜欢老牛吃嫩草。那么多的人,把婚姻当儿戏。她又想到了林婉晴,她还在为靳齐扶养儿子,可是靳齐和楚乔勾搭成奸。
这是什么世道呢?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竟是徐长风抱着小糖糖走了进来。
白惠看到那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儿,眼睛里登时就是一亮。
而徐清致也是站了起来,“这孩子是……”
“她叫小安安,是我从福利院里抱回来的。”徐长风说。
“白惠,我把这孩子抱回来了,我给她改了名字,用我们女儿的名字,小糖糖,好吗?”
他亲切柔和的对妻子说。
白惠的心头一颤的同时,眼睛里竟是晶晶亮亮的一片,“好……”
她好像有些激动似的,声音发颤。小糖糖用她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两只眼睛像是在说话一样。
白惠伸出了手,“来,让姨姨抱抱。”
徐长风便将怀里的小人儿递到了妻子的怀里。
白惠抱过那孩子放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抚挲她柔软的发丝。小人儿的手里还抱着破旧的布娃娃,一直都没有松手,此刻低头,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怀里的破娃娃。那只小手上诸多皴裂的地方,白惠看了说不出的心疼,不由伸手,轻轻地将那只小手裹在了自己的手心。这才是一个八个多月的小孩子呀,却受尽了别的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受的苦。
白惠恍然想起了自己那段在福利院的时光。她不大,只有六岁,可是有些记忆却是清晰地存在于脑海里,多少年过去,都不曾忘记过。后来,她遇到了去福利院的惜然妈妈。
她当时刚刚被一个保育员拧了屁股。因那个保育员脾气不好,而且那天,好像心情也不好,她只是因为摔了个跟头哭了几声,那保育员嫌烦,便在她屁股上拧了一下,“你再哭,我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鱼!”
白惠清晰地记得那句话,小小的她被吓坏了。抱着个破旧的布娃娃,眼里都是泪花,却一声都不敢吭地站在烈日下。
白惠的神智从回忆中拉回,眼睛里有些模糊。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抱着个破布娃娃的,而且,那只娃娃现在还在她的房间里,她这么多年,换过那么多的房子,可是那只娃娃从来没有丢弃过。
“小糖糖,阿姨好了以后,带你去买新衣服,新玩具,好吗?”她柔声地问。
怀里的小人儿便又抬起了小脸,用她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却是眼神郁郁的,张开小嘴,又念了一句,“爷爷……”
“我刚刚叫小北把她爷爷送去医院了,癌症,没有几天时日了。”徐长风轻叹了一声说。
白惠的心头咯噔的一沉,那个老人,一定是个心肠极好的人,可是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呢?
“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长像有点儿像嫂子?”
徐清致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此刻却是问了一句。
徐长风的眸光登时便又瞟向了小糖糖。小人儿有着桃子一般的小脸,那眉眼之间确似有些熟悉的感觉,他不禁又看看他的妻子。她的眼睛很美,那种美不是精致妆容修饰出来的,是一种天生的皎洁。而那小人儿,她的眼睛也同样是秀气的,甚至说是美丽的,虽然她还很小。
“她们的眼睛有点儿像。”徐长风说,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间就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的心头竟是咯噔的一下。
靳齐从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到今天中午还没有回来。林婉晴伸手抚摸着小腹的位置,这孩子都快五个月了,今天是做产检的日子,昨天,靳老爷子让他陪着她一起去,他还答应来着。林婉晴看着窗子外面,日上中天,冬末微凉。她想起昨天的晚餐上,靳老爷子让他陪着她一起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