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的声音又响了好几次,末了就消停了。白惠其实心底有不忍的,但是她仍然咬了牙硬着心肠没给他开门。她最恨人骗她了,包括那次,他说是去出差,结果他和楚乔在一起,而后出了车祸,他用身体护住楚乔。
现在,他又骗她了,她自是恨的,因此心里再有不忍,也还是硬着心肠没给他开门。
这一夜过得有点漫长,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不能不说,她其实真不是硬心肠的人,把他关在外面,她竟然一夜难眠。天色微微发亮时,她朝着窗外看了看,他的车子还在,那么他呢?
她轻轻地的拉开防盗门锁,门有点儿沉,她一下没推动,便探了头出去,只见防盗门的外面靠坐着一个人。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睁了眼,“老婆,这样睡好累。”
徐长风脸上有疲惫之色,站了起来,白惠又沉了脸道:“是你自找的,你该知道,谁也不喜欢被人骗!”
“我知道错了。”他的大手伸了过来,他想够她的下巴,摸摸。但是她的手一抬,啪的就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别碰我,哪远走哪儿去,我不想看见你!”
白惠啪的又将防盗门带上了,徐长风看着那冰凉冰凉的门,有点无奈。伸手想再敲门,但手并没有落下去,他有些苦恼,他知道他妻子是不会给他再开门了,他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便下了楼。
白惠听见车子响的时候,不由就向着窗子处走去,她怀里抱着小糖糖,却见那辆黑色的车子已经从楼下驶离了。
今天的boss心情不好,是人人都看出来的,那张一向俊朗的脸,长眉深敛,神色肃凛,有一种让人畏惧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中。
秘书端咖啡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老板,您的咖啡。”她说完,就又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她记得有一段时间老板总是这样的神色,那时,有位副经理说错了一句话,就被他给扣了三个月的奖金。
徐长风坐在大班椅上,没有伸手去端那杯咖啡,而是一手扶着额若有所思。
房门被人叩响了,他微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进来。”
小北便手里拿着一个带着黑色包装的东西进来了。“老板。”小北神色讪讪的,脸上陪着小心。
徐长风深眸顿时一阴,“你还有胆过来!”
“嘿嘿,老板。”小北努力地挤着笑,心跳却怦怦的,“我看您现在得用这个了。”
小北对着徐长风晃了晃手里的黑色东西。
徐长风道:“那是什么?”
小北便又嘿嘿了一声,手一拽,那个黑色的包装袋便落了下去,徐长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木板样的东西,只是那个木板有些与众不同,板身上都是凸起的一道道横棱。
“老板,我和我老婆吵架的时候,我都是跪这个的,这个东西叫搓板,跪这个超级管用的。”小北说。
“滚!”徐长风对着小北一声低吼,那双深眸喷出足可以杀死小北的光来。
小北心头一跳,咧了咧嘴,“老板,我是为了你好啊!”
徐长风也笑了,他向着小北走过来,大手一伸,“车钥匙拿来。”
小北怔了怔,“啊?”他面上惊讶,但仍然将腰带上别着的车钥匙摘下来递给了徐长风,徐长风接过看了看又道:“小北,仓库那边可能还缺一个开叉车的,你去开那个吧。新车我暂时先替你保管着。”
小北的头当时就大了,脸变成了苦瓜,“老板,不带这样的吧!”
可是那男人他已经出去了。
徐长风开着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他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样才能够让他的女人原谅他。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有办法。于是他想起了小北拿给他的那东西。
那厮纯粹是想看他笑话,他一堂堂徐氏总裁,能跪那东西吗?可是进不成家,看不到她和孩子们,那也不行,那比什么都难受。
他又想起了小北给他看的那东西,他咬了咬牙……
白惠仍然像每天一样的陪着孩子们玩,给他们读字卡片,让他们听儿歌儿,这一天过得充实而且疲惫。两个小家伙睡了后,白惠找出了研究生班的书,看着那熟悉的一页一页,她有些感慨,曾经想要读完的研究生,在如今儿女承欢的生活里,竟然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她又翻了翻那些书,回味着那些学过的知识,房门就打开了。
她抬头一看却是她的男人走了进来。
“诶,你怎么进来了?”白惠立时又蹙了眉尖,脸色一沉。而徐长风却是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往地板上一放,两膝一曲就跪在了上面。“老婆,你原谅我吧!”
他这突然而来的举动让白惠当时就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跪在搓板上的男人,“你……你……你疯了!”
“我没疯老婆。”徐长风抓了她细白的两只手,“你要是肯原谅我,我就天天给你做牛做马,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在上面不起来了。”
白惠一时之间竟是语噎了,“你你……你赶紧起来!”
“不!”
徐长风神色笃定。
白惠有些凌乱了,他这样跪在她面前,感觉怪怪的,她想无视他,可是她浑身都别扭,她便双手用力拽他,“你起来!”
“不起来!”徐长风摇头,“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