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昊天见熊烓此时又是提起了先前那些疑虑之事,便是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就又很是烦恼的将那已跟熊烓讲了多遍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师伯说的也不是无有道理,只是,我那日回来之后,见那二师伯已是去了,听你们说了状况,又去仔细看了那师伯歇息的房屋,却是发现有一个盛药的瓷碗还在那里。心下就是略感疑惑。就我那二师伯,向来都是颇有讲究,我还记得是数年前与他一起相处数日,竟也是他刚好身子有些不适,正就吃着汤药,每每喝药,用那砂锅炖来,都总是用一把精致小巧、随身携带的紫砂壶盛放,待温热之后才小口啜饮。我那时年少,觉得好生奇怪,就问他因何喝个汤药还如此讲究?便听他告知我,原来就那汤药之中各种的材料,虽是用来治病,却也竟都是有‘是药三分毒’的说法,在治病的同时,定也又会有了一些负面作用。这便就要取决于炖药制品的材料了。若想最好,都必是用砂质用品,尤其是紫砂,更是上上用品。如此,才不会改变药的任何成分。反之,若是材料不当,竟就会加深那药的毒性,或者减弱了药性,带给身体不小的伤害。我那时还怪他太过小心,可他竟也都不以为然,从未改此习惯。那日我初来与你们相见,见他喝药,还特意注意了一眼,也自是他那把小紫砂壶无有离身。只就那日,却又因何的用了一个瓷碗盛药么?那他随身携带的紫砂壶却是去了哪里?”
熊烓却是连着一口气便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就他这番话语,不光是吴昊天与韩秋水二人,竟是将那躲在暗处的清崇天,也震了个目瞪口呆。
“是啊,师兄,都道是这烓儿是个粗麸之人,却是适才听他这一番话语,竟让我好生感叹他那心思的细致啊!你却是仔细回想一下,竟是这一路走来,每每喝药,我那师兄不就正是带着那么一把紫砂壶的么?”
呆立片刻,韩秋水似是先醒悟了过来,若有所思的开了口。
“唉!话倒就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这也终归是出门在外,凡是不比的在自己家里得心应手啊,又岂能事事都只按着自己的行为习惯呢!或许那日,便是有下人不知情况,用瓷碗将药盛了去,师弟他不好推辞,就此饮了也无可知啊!这并不见得能说明什么问题存在。”
吴昊天亦是先静了一会,却又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捋了捋胡子,点头说道。
“怎么会?师伯,你糊涂啊!他既是随身带着紫砂壶,又因何的会不好推辞?又不是自己的紫砂壶无有带来!何况,就算无有带来,这宫苑之内,难不成连找个砂锅砂碗的都是难事么?师伯他又何必为此为难而改变自己一生来养成的习惯不成?”
眼见得自己的怀疑又被吴昊天轻言轻语就否决了,那熊烓便似是有些着急了起来,声音便是明显提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