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郡主被丢了进去之后仍然不肯罢休,兀自尖叫吵嚷大声呵斥道:“大胆无礼之徒,我是当今陛下钦封的郡主,你们怎么敢!”
“郡主?很快就不是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琇莹郡主定睛瞧去,却是一个带着几分阴柔之色的红衣内官。
那个红衣内官慢悠悠地踱步了过来,看了一眼被扔进承恩伯府内的一身狼狈的琇莹郡主和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仍然流露出几分不安之色的承恩伯世子,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半礼:“老奴见过世子爷和郡主,不过,这恐怕就是两位最后一次受老奴的礼了。陛下口谕,承恩伯私造兵械,通敌卖国,责令即刻捉拿归案,承恩伯府上下一干人等暂且先软禁于府中,等候发落。”
话音一落,围观人群中顿时大哗。今天这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初只是丹凰郡主打上门来砸场子,结果捅出了淫贼红粉公子恨不逢的事情,然后琇莹郡主在莫名其妙地跟淳亲王府的郡主起了冲突之后,又跟名满京华的华章公子杠上了,现在最**的事件来了,皇帝下旨软禁了承恩伯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理由是……通敌卖国?
这个罪名一出,投向承恩伯府方向的视线顿时全部都是满带鄙夷不屑之色,已经有那些个脾气暴躁冲动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突然的,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青砖被砸向了承恩伯府。
负责包围住承恩伯府的禁卫军却好像没看到这块飞砖似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倒是那个红衣内官假意呵斥了几句:“眼睛都长哪里去了,扔个东西都扔不准,差点扔到杂家身上来康熙重生养太子!真是晦气。”说着,那红衣内官掸掸并没有沾到多少灰尘的衣袂。连忙离开了伯府大门这个高危的位置,却没有任何指令要制止这些扔东西的行动。
而伯府大站内,承恩伯世子却呆立在那里,砖头飞来的时候若不是他有武功在身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怕是一只熊猫眼就将新鲜出炉了。虽然有所预料,但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承恩伯世子的身子还是晃了晃差点栽倒。
突然,承恩伯世子用几欲噬人的目光看向停在府外的沐丹凰的马车,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沐!丹!凰!”他早该想明白的,沐丹凰突然跑过来砸场子。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承恩伯府被一网打尽。若不是沐丹凰今天这么一闹害得他脱不开身,至少承恩伯世子自信凭借自己的功夫,在禁卫军把整座承恩伯府包围起来之前还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承恩伯世子不必多谢于我。”沐丹凰自然听到了对方那满怀怨愤的话语。心情顿时舒爽了起来,不过看到承恩伯世子在如此失魂落魄的情况都能准确地闪开差点砸到自己的砖头,沐丹凰想起一事,立马开口扬声道:“说起来,依我看来。以承恩伯世子的武功,若是肯拼着重伤也要逃离的话,怕是这么点人手也是拦不住的。而且一旦逃出去之后,山高水远,又有之前通敌卖国攒下的钱财和人脉,若是能逃到漠北。想来就凭着承恩伯世子的身份,亦能得到重要。只是承恩伯世子却没这么做,这是为何呢?”
承恩伯世子气得浑身发抖:“沐丹凰!休要轻言污辱于我!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会做这等投敌之事!”
沐丹凰却是凉凉地说了一句:“老子都能把兵器卖到漠北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来了,儿子来个投敌引路也不稀奇嘛。以承恩伯世子这一身的武功,真想跑,能拦得住你的还真没几个。”不过,沐丹凰没说的是。有她在这里,承恩伯世子就算想跑都跑不掉。只是她总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过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承恩伯世子光顾着和沐丹凰唇枪舌剑进行争辩,却是没注意到那红衣内官在听到沐丹凰的话后,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另一边绕到了承恩伯世子的身边。因着那红衣内侍的轻功和敛气屏息的功夫太过高明,承恩伯世子的注意力又被沐丹凰牵扯走,一时竟没发现那红衣内官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冷不丁的,红衣内官出手如电,连点无甚防备的承恩伯世子身上十数个大穴。承恩伯世子大惊失色,却是已经被人定住了身形,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衣内官狠狠地拍向自己的丹田,一掌震散了自己多年苦修的内功修为。
看到红衣内官的动作,沐丹凰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这一回,承恩伯府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为了将承恩伯府一网打尽不留后患,无论是沐丹凰或是东海张氏可都付出了不少代价,比如说,堂堂探花郎,甚至不惜改扮女装掩饰冬梅的突然消失。那天晚上承恩伯突击搜索之后,沐丹凰就与张凤瑾商议定计,由沐丹凰身边几个侍女中,轻功和易容最高明的冬梅先带着证据进京面圣,而张凤瑾则扮成冬梅的样子,以防有心人从人数上瞧出不对的地方有了警戒,而一行人则按照原定计划慢慢走,把对方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掩护冬梅的行动。
沐丹凰毫不担心冬梅区区一个侍女如何能够得见天颜。她身边的这些侍女,除了弦歌雅意是她一手救下只对她一人忠心之外,春樱夏莲冬芙冬梅都是永安公主的人,更准确地说,是永安公主手中的影阁的人,派到沐丹凰身边,半为侍奉保护,半为监视。作为影阁千挑万选出来放在沐丹凰这个未来的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