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安置的是西夏使者沐少亦,此时龙翔和裴天佑正为他的病情而烦忧。
若是无法解得沐少亦身上所中的慢性之毒,他最多只能活十天。若是连证人都死了的话,一旦两国和谈,那大宋朝廷又要失理几分。
叶函的到来,让龙翔和裴天佑同时有点意外。
特别是裴天佑,因为他从来没有带她来过泾漕帮,不知叶函是怎么找到的,也许是龙翔有跟她说过?裴天佑如此想。
龙翔也是这样认为,以为是裴天佑告诉叶函地方所在,叶函找到这里来的。
看到两人有点惊异的表情,叶函轻轻笑道:“我今天来,不是看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发愁来的,而是看望一下这位沐公子,他现在情况如何?”
龙翔看了看床上已陷入昏迷状态的沐少亦,摇了摇头道:“不太妙,大夫说他撑不过十天。”
叶函走到沐少亦的床边,见他的眼窝已深深陷了下去,人更为苍白削瘦,不由唏吁不已。
叶函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道:“看这位沐公子的嘴唇已干裂了,我给他润润唇。
说着拿着茶杯走到沐少亦床旁坐下,用身子背着龙翔和裴天佑二人,用手帕裹了解药的小瓷瓶,用手帕沾了水,给沐少亦的干裂的嘴唇轻轻抹了抹。顺势将解药倒进他的嘴中,用茶水轻轻一送,再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嘴唇。
做完这一切,叶函回到桌旁,放下茶杯,整个取药、喂药的过程可谓丝毫不留痕迹。龙翔与裴天佑自是对她毫无疑心。
为了见证药效如何,叶函决定稍作停留,当下转移话题道:“若是这位沐公子从此不醒,那龙翔你反而接了一个烫手山竽了。若是西夏把前主使大人的死和这位沐公子的死都栽到大宋身上,只怕当今的皇上又要头痛万分了。”
“你所说不错,我还真替泾漕帮揽了一个大麻烦。”龙翔看了看床上的沐少亦,点了点头道:“而且还不只这一个麻烦。”
正感忧虑时,突然见床上的沐少亦轻轻哼了一声。
“水,我要水……”沐少亦断断续续,反复说着这句。
龙翔赶紧走到沐少亦的床边,查看。
叶函见沐少亦终于有了反应,心里不由一喜,赶紧将茶杯倒了水,端到床边。
“咦,奇怪。”龙翔探着沐少亦的脉像,渐渐平稳有力,中毒的迹象大为减轻,不由疑惑道:“这位沐公子的中毒症状怎么突然间减轻了呢?”
叶函掩饰道:“他的这种毒既然从未见过,兴许他体内有其他的药素在起作用说不定,看他的情况,他长年这样病弱,反反复复,也许就是这样时好时坏,自己会好不一定。”
“水,我要水……”沐少亦轻吟着,睁开了眼。
“他醒了。”叶函惊呼道。
“嗯,这下可以放心了。”龙翔轻舒了一口气,轻轻扶起沐少亦,叶函赶紧将茶杯靠到他的嘴边。
沐少亦就着茶杯连着喝下几口,才轻喘着躺下。
“谢谢你们救了我。”沐少亦看着眼前的三人,感激地道。
“不用谢,要谢就谢你的未婚妻绿姬吧。”叶函轻声道。
“绿姬?”沐少亦听得未婚妻的名字,眼神迷蒙起来,似乎在回想曾经的往事。
龙翔则惊奇地看着叶函,不知叶函为什么要在沐少亦面前提起他的伤痛。
还要感谢他的未婚妻,这话让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是绿姬派你们来救我的吗?”沐少亦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说的话让龙翔和裴天佑都听不懂。
叶函牵过沐少亦的手,安抚道:“是的,是绿姬派我们来救你的。她要你好好活下去,虽然你看不见她,但她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的。”
沐少亦抓紧了叶函的手道:“是的,我觉得她就在身边,刚才我睡着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了,她还跟我说话来着,一直在叫我醒来,所以我就醒了。”
叶函轻轻道:“那你以后就不用伤心难过了,好好养身体,你住在这里很安全,也不用担心你的那些同伴来找你的麻烦。”
“我已死过一次的人了,倒也不怕他们来找我。只是还想见一见姐姐的面,我就心满意足了。”沐少亦坦然地道。
“你还有个姐姐?”叶函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跟姐姐相依为命,只是她四年前跟绿姬一样,也被送到大宋来了,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是否会跟绿姬一样,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沐少亦说着,声音慢慢变小,无法再继续下去。
叶函见沐少亦情绪又开始波动,忙安抚道:“放心吧,你姐姐说不定跟绿姬一样,也在京城,等你好了,你就可以去找她了,到时你们就能团圆了。”
沐少亦听得叶函如此之说,眼神开始变亮了。希翼地看着叶函道:“你说得对,我要快点好起来,去找我姐姐。”
龙翔见沐少亦身体已好转,情续安稳下来,终于放下一颗担扰的心。边关所需的粮草,已不断运往京城,从陆路转送至延州粮仓。那厢欧阳修所调派的驻辽边关军马已到达延州支援。相信以种谔叔父的能力,给他们西夏一个有力的反击,不难做到。只是希望当今的皇上能强硬一点,不要再让西夏又成为一个跟辽国一样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十日后,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街上采办年货的人群日益增多。
眼看年关将近,大宋朝廷在打了个小胜仗后,终于作出了让步,给西夏一个台阶下,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