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裴家茶坊已经打佯。
高高的桌,高高的椅,在叶函的特殊“办公室”里,裴思俭、裴天佑和叶函三人表情凝重,唯有裴云睁着一双天真的眼,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
叶函特意在茶坊打佯之后,召集裴家父子,把自己的决定跟大家宣告和商量,喜欢凑热闹的裴云却执意不去睡觉,要和他们一起探讨一番。
“叶函,你说要去独自创一番天地,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没想到你要做的是这样一番大事,这个你认为自己真的能行吗?”
裴思俭听了叶函要执意开发城郊千亩荒地的决定之后,不由大感震惊,震惊之后又是满腹的置疑和不信,虽然他认为叶函颇有从商的天赋,为人机智聪明,处事老到,但要在那无人要的千亩荒地上建房子卖掉,他认为以她十六七岁的年龄和人生阅历,以及自己都难以筹集的几十万两银子巨款,她的这个决定无疑是草率和鲁莽的。
叶函看义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深感理解,若是换成自己也很难相信一个弱龄女子能完成这样仿若天方夜谈的设想。就算是换成现代很有经验的地产开发商,也不一定会对这样无道路可通的荒地感兴趣,也没有把握能开发出来,赚到可观的利润。
但是自己虽然是一时牛劲发作,一口应承了下来,不过凭自己的经验和独到的眼光,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半的把握能顺利开发好这个地块,当下沉着地回道:“虽然我年轻识浅,没有像义父一样丰富的从商经验,但这件事我也不是一时冲动而应承下来的,没有风险的事,人们都想做。也都会做,但那样的经营必定也没什么利润可言。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块地若开发成功了,这利润同样也是无比可观的。”
裴思俭沉思着,没有说话,他自然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是叶函这次冒的险未免太大,做事向来稳健的他是不可能让裴家茶坊牵涉到这块地的开发当中的,只是也不能不表示一下支持。
略略沉吟了一会,裴思俭徐徐开口道:“富贵险中求。自是没错,只是裴家茶坊历经我二十余年经营,方有如此的局面。你这次筹集的金额又是如此之大,我能帮到你的也怕是不多呀。”
叶函召集裴家人聚议,自是希望裴家能给自己一定的支持,若是能在资金上给予一定的协助,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只是听得裴思俭如此说,心里还是不由凉了一截,虽然能体凉他对这番风险的担忧,但仍然感到一丝心凉。
当下解释道:“我粗步做了下估计,这建房所需人力、木料、土方、砖瓦,以及修路等各项开支。 预计三十万两银子左右。但我会将千亩荒地分五期开发,每次开发两百亩左右,这样的话。首次投入只要六万两银子,就算加上其他的配套建设费用,大概只要八万两左右。将两百亩地上所建房子卖掉之后,回收一定的资金,再开发二期的地块。依此类推,这样的话。风险就会大大降低。”
裴思俭听得叶函如此分析,不由为她的经营头脑赞赏不已,只是这首次投入的八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以他裴家茶坊的经营现状,手上也是没有这么多现银的。
当下担忧地说道:“依你的设想,风险是降低了一些,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首次开发的房子卖不掉又会如何呢?毕竟那块地道路不便,周边人烟稀少,环境一般,到那里买房的人不一定如你所愿呀。”
叶函听得裴思俭一再的担忧,心里不由着急,若是连最亲密的裴家都这样不相信自己,争取不到一定的支持,那她想去争取其他商家的支持,还有希望吗?
裴天佑此时见叶函脸上的表情颇为失望和着急,看着父亲开口道:“父亲,叶函到我们家以来,向来做事稳健,所设想的计策都一一成功,这次何不相信叶函一次,以我们裴家茶坊目前的经营现状,虽然八万两现银是无法筹措,但拿出一万两银子来支持一下应该不难。”
裴思俭听得儿子如此说,心里颇为不喜,虽然知道儿子对叶函有意,但若是拿出一万两银子来,万一叶函开发失败,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一万两银子的损失无疑将割他的心头肉。
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叶函,裴思俭开口道:“一万两银子,这风险还是大了一点,我原来就答应你借你两千两银子给你去开创自己的一番大事,现在还是这句话,不过我可以把这银两提高一点,借你五千两银子去做这番事,若是你饶幸开发成功,赚得些利润,就归还我这五千两,若是没有开发成功,这五千两就当是我给天佑下的聘礼,就不需要你归还了。”
“爹!真的吗?”裴天佑看着他爹,一脸惊喜。
“太好了,叶姐姐,你要做我的嫂嫂啦。”裴云高兴地看着叶函,兴奋地道。
叶函本来跟裴天佑一样,希望裴家起码借一万两银子来支持她做这件事,没想到裴思俭只愿借五千两银子,而且若是她日后还不了这五千两,还得嫁到裴家。
虽然裴家对她有恩,裴家兄妹与她相处甚洽,但她一直把裴天佑当成弟弟一样看待,要她嫁给他?这无疑有点强人所难。可是要当面拒绝这五千两吗?要当面拒绝这个婚事吗?
想到这里,叶函从震惊中回转过来,思前想后,才慎重道:“裴家的大恩,我一直没齿难忘,义父能借五千两银子与我,小女已是感恩在心,小女自会加倍努力,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