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则“蹬蹬蹬”连退四步,每退一步,便在黄泥地上留下一个脚印,待得定住,只觉胸口郁闷,气血如沸,不由暗惊:“这女人用的什么功夫?”
想到这里,他稳住呼吸,大喝一声“咄”!双掌一合,气势如锋,乃是“金刚宝剑印”。
月嫣刚才吃了苦头,不敢再接,展开本门的“云掌”,身如浮云柳絮,杳无根际,绕着对方飞转,霎息间,自不同方位拍出四掌,掌中夹着“空絮掌力”,直如天色陡变,乌云四合,来去皆无征兆。
肖可识得厉害,浓眉倒竖,双拳捏成拳状,拇指小指相接,变为“青莲印”,对方掌力飘洒,他则似佛坐莲台,巍然不动,月嫣这招陇云暗合秋天白,到他身前一尺,便烟消云散。
“好和尚!”阿宸看得入神,忍不住赞了一声。
月嫣大是气恼,狠瞪了阿宸一眼,招式带上了“风袖”的功夫,手挥目送,缓中见急,有天高云淡,月白风清气象,意境极是高远,但全然不似武功,反倒似翩翩起舞。
阿宸对唐翎笑道:“你姐姐被人打得跳舞呢,一定输了。”
唐翎摇摇头:“姐姐不会输的。”
阿宸不信,斜眼看去,只见肖可神色凝重,口中大喝,双拳齐出,这招“明王印”刚猛异常,劲气有如狂飙,激得尘土飞扬。
但月嫣身当其锋,双袖好似石刻铁铸,只微微颤动,却不随风飘举,一双白玉也似的手掌在袖间吞吐不定,刹那间也不知道出了几十几百掌。
二人以快打快,片刻间拆了六招。
肖可退了六步,手腕被月嫣的长袖拂过,酸麻难言,又惊又怒,中指拇指一接,双手成兰花形状,其余六指一一印合,合在胸口,正是“大日如来印法”。
他这一招,哪方掌来,他劲力便涌向哪方,一时间巨力磅礴,奔流激荡,好似一个无形大茧,将他包在中心。
月嫣见势,衣袂飘飘,绕着肖可疾走,双手掌挥指弹,渐入微妙,一旦觑其破绽,便投隙抵时,直透而入,一时间与肖可打得难解难分。
华服公子见月嫣玉貌花容,身形苗条,武功又飘逸,举手抬足间,直如玉环舞风,洛神微步,只看得心神俱醉,更欲得之而后快。
再见肖可尽施重手,与月嫣斗得人影莫辨,华服公子不由眉头紧锁,生怕这头蛮牛闷着头乱触,误伤佳人,便向身边红袍道人道:“火真人!”。
红袍道人会意,微微一笑,身子晃了晃,似足不点地般赶到二人身前,双臂一展,如白鹤亮翅,罩向月嫣。
月嫣斗这和尚已是吃力,忽见火真人乍然而来,出手高明,不在肖可之下,大吃一惊,急急施展身法,飘退丈余。
肖可和火真人有意擒月嫣,一左一右,包抄上前,招若电发,尽往她周身要穴招呼。
程勃与金发蛮人也斗了数十招,可对手一味游斗,难以制服,眼见月嫣陷入危境,心头大急,招式微微一缓,胸口露出破绽,金发蛮人趁势扑上,一拳击其前胸狂蟒之灾。
随行侍从脱口惊呼,阿宸也看得一惊,猱身欲上。
忽见程勃左掌当胸划了个半弧,右拳平平击出,但去势甚缓,如附带万钧,分外吃力。
“扑”的一声,金发蛮人右拳与程勃左掌接上,便似击入沉沙,紧跟着程勃右拳斗疾,无俦巨力当胸压到,几乎窒息,急忙伸手格住对手拳势,意图稳住身躯。
但程勃这招乃是绝招,右拳力沉千钧,便是假山巨石也一推便倒,二人拳脚接实,金发蛮人“蹭蹭蹭”连退四步,胸闷气短,几欲吐血。
程勃一招逼退对手,也捏了把冷汗,方才以破绽诱敌,十分冒险,若稍稍把握不住,必然伤在此人手里,遥见月嫣只有躲闪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喝道:“剑来!”
两名侍从齐齐应声,自背上卸下宝剑,掷了过来。
程勃接过一柄,随手将另一柄挑出,叫道:“月嫣!”叫声中人随剑走,两支剑好似凌空并行,眨眼间便到了三人激斗处。
程勃嗤嗤数剑,精奥飘逸,逼得肖可和火真人手忙脚乱,后跃三尺,肖可自法袍下摘了一枚金刚圈,火真人则抽出背上松纹古剑,双双大喝,合身扑上。
其时月嫣也握剑在手,见势微微冷笑,与程勃双剑一击,蓦地分开,一柄剑携着二人之力,各各挑在金刚圈与松纹剑上,肖可与火真人顿觉虎口一热,兵刃斜斜偏出,几乎脱手。
还未及明白原由,对方两柄精光四射的长剑已直刺过来,急忙后退,相顾骇然。
这时金发蛮人调匀呼吸,也赶上前来,手中多了柄霜雪也似的月牙弯刀,三个凶人一字排开,与程勃父女对峙而立。
程勃朗声道:“尔等光天化日之下,横行无忌,当真欺人太甚,天理难容,若是还有几分良心,便速速离开。”
月嫣啐了一口:“爹,跟这些蠢猪说什么道理?一剑一个,杀了算了!”
程勃眉头微皱:“投身人世,好生不易,岂能随意杀戮?”
“就算不杀!”月嫣柳眉一扬:“也得让他们识得厉害!”
两人一问一答,好似将对面三人看成砧上鱼肉。
三人大怒,一振兵刃,齐齐扑上。
华服公子眉峰一耸,用蛮语道:“男的杀了便是,女的不可伤了!”
阿宸听得冷笑:“这厮还真是满嘴臭屁!”想着便向身边的侍从叫道:“他们群殴,咱们也去帮忙!”
两个侍从微